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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因为老田的分享,我真不会去看是枝裕和的这部新作,毕竟豆瓣评分摆在那儿。但即便做了心理准备,影片依然让我大跌眼镜,怎么可以烂成这样:失败的《小偷家族2.0》,伪善的反堕胎宣传片,全是尿点的伪底层生活剧,没有技术含量的演员演技,强行合家欢的烂片结尾!这可是拍出《海街日记》《比海更深》《如父如子》《无人知晓》的是枝裕和啊,怎么可以交出这样的东西!
更可怕的是,这部片子不仅存在剧情平淡乏味问题、人设脱离现实问题、剪辑详略不当问题,更有大是大非的观念问题。人贩子就是人贩子,什么掮客、婴儿转运站都是美化!我不想了解人贩子的艰难处境和走上犯罪道路的原因,不想知道杀人犯的人生故事和堕落轨迹,不同情没有生育能力的人口收买犯,不认同只考虑生不考虑养的伪善反堕胎观!美化犯罪,同情罪犯,就是恶的帮凶。一车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却无比尊重一颗受精卵的生命权、无比关心怀中小婴儿的未来,这不是扯淡吗?!这部片子的观点放在美国取消对女性堕胎权的宪法保护、天朝人口拐卖crime依然猖獗的当前,简直就是为虎作伥、粉饰罪恶,不可原谅。
观念问题是硬伤,片中多次出现的剧情和人设bug也让人无法直视。女主文素英一开始在雨夜中将自己的孩子遗弃在教堂保温箱外面的地板上,连铺块纸板都没有,这是存了沙娃的心呐!后面在寻找买家的路上,对孩子的关爱还不如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孩子哭了连看一眼都没有,还是对面的妇人主动过去哄,这非常有违母亲那种天然的反应。但如果你说她是个狠心的缺乏母性的人吧,又不尽然,某些时刻她会有护子心切的表现,比如破口大骂嫌弃自己孩子不好看的买家、激烈回怼指责其弃子的女警。合着自己的娃只能自己虐、别人说一句都不得?真不知导演究竟想塑造一个怎样的母亲形象。
一个在城乡结合部开小裁缝店、负债累累的loser,一个孤儿院出身、在教堂当临时工的底层,他们的积蓄居然可以支撑三个大人、一小孩一婴儿数天的吃穿住行和看病费用,还能住有沙发台灯的酒店房间、买高档的婴儿背带、坐高铁逛便利店……女主还一路带着摆满台面的化妆品、带几个月大的婴儿居然能睡整觉……导演和编剧脱离真实、脱离底层人民的生活究竟多久了啊?连观察和想象能力都缺失了!这个毛病在《寄生虫》里也存在,穷人不像穷人,富人不像富人,剧情全靠脑洞和意淫,居然还能斩获无数奖项,真是无语。。。
作者:彭若愚
流浪于文字与光影间的文学研究生
近年来日韩导演们的电影创作声势不减,奉俊昊凭《寄生虫》一片独领风骚,横扫包括戛纳金棕榈、奥斯卡最佳影片及最佳导演在内的多项大奖,滨口龙介则借《偶然与想象》、《驾驶我的车》等多部作品囊锥露颖,强势崛起于世界影坛的视线之中。而曾在2018年以影片《小偷家族》获誉无数,成为继衣笠贞之助、黑泽明、今村昌平之后第四位斩获金棕榈奖的日本导演是枝裕和,在这几年间也顺利走上国际化制作的道路,相继推出了《真相》与《掮客》两部影片。
不过相较于是枝裕和过往作品所获得的交口称赞,他新作的口碑却显得褒贬不一饱受争议。《真相》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反响平平一无所获,《掮客》尽管力助主演宋康昊荣膺戛纳影帝,但影片的总体反馈依然不甚理想,有关是枝裕和“水土不服、自我重复、不思进取、活在舒适圈”的评价俯拾即是,对他的质疑与否定之声也从未停止。
《掮客》被视作是枝裕和《小偷家族》的近亲繁殖,却比之表现得更加天真与温情,似有对苦难施以浪漫化表述的倾向。但其实本片中呈露出的优缺点都是导演以往作品中所固有的,并非仅仅是因“水土不服”导致的异化。而对苦难施以相对轻盈、诗意、浪漫化的表述亦是他一以贯之的一种创作态度,即使在是枝裕和颇负盛名的《无人知晓》中,其温柔呈示与悚然现实间仍有着相当的区隔。到如今改变的或许是导演在贯彻自我上的分寸感,是枝裕和近年来愈发心慈手软了,敛锋藏芒的他甚至连一根芒刺都不愿轻易施诸于故事与人物之上。这便使得他在创作过程中对自我风格的贯彻发生了相应的位移,进而暴露出他影片中潜藏着的一些问题,同时也折射出其创作理念上的一些偏转。
法国导演让·雷诺阿曾说:“每个导演一生只拍一部电影。”这里的一部电影指的当然不会是产量,而是母题。移商换羽,其志未摇,优秀的创作者都会有他们毕其一生均在致力探讨的母题,无论具体的内容如何千变万化,统摄这一切的问题意识却会是吾道一以贯之的。尤其对于有着强烈作者风格的导演来说,影片的题材或类型可换可不换,纵使一直在重复同一题材亦无妨(比如洪常秀),但母题的确立则是不可摇撼的旨趣所在。以是枝裕和而论,他创作中的母题应该是“家庭”。
“家庭”的母题几乎贯穿于是枝裕和创作生涯的所有作品中,他始终在孜孜汲汲地探索家庭的边界与家人的关系,并不断尝试拓宽与更新对此种边界和关系的理解。《如父如子》中呈现了因“意外”导致的两个家庭与非血亲子女的相处,《海街日记》里展现了三姐妹接纳来自同父异母家庭的妹妹后的共同生活,《小偷家族》则更是直接僭越了传统伦理,让一群毫无血缘关系又各怀心事的社会边缘人物组建起一个临时性的家庭。及至本片,是枝裕和依然有延续“家庭”的这一母题,与《小偷家族》相仿,他通过贩卖婴幼的地下交易聚合起了包括卖家、掮客以及孩童在内的主角团,以找寻买家为目的踏上公路之行,让本无关联的几个人建立起临时性的家人关系。
若因此而诟病是枝裕和自我重复倒也不必,实际上在他那部口碑不佳的类型片尝试之作《第三度嫌疑人》里他便有含蓄地传达过自己的创作观:真相是一个容器,它的面貌不取决于自身,而取决于人往里面放了些什么。家庭是他的母题,亦是他的容器。容器本身是不会改变的,但审视与对待它的方式则可以是千差万别的。是枝裕和在延续母题的同时也在尝试做出一些变奏,在《小偷家族》中,他试图厘清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是否就不可能建立起家人血亲般的情感联结,但在《掮客》里,他想回应的则是“出生是否很好?”、“人的人生与生命是否得以被珍视?”的问题,这才有了片中众人对羽星的出生各自表达谢意的桥段。本片与其称是在延续《小偷家族》陌生人伦理的余波,毋宁说是在探讨一个生命的诞生对其自身以及他身边之人的意义与影响。在这看似固步自封的自我重复中,潜隐着是枝裕和希求更进一步的创作野心与探索欲望。
可恰恰也是这种对重复的母题加以变奏的“野心和欲望”,最终妨害到了影片的整体呈现。是枝裕和过往的“家庭片”作品,仰赖的是静水流深的不动声色和温润细腻的日常细节所攒聚起来的情感力量,宛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地回应家庭生活中的问题与思考。一旦将之牵引到更为宏观的命题与更为深广的层面,便不再是能以平淡轻逸之姿去处理的事件了。特别是在一个异国情境的故事中,日常生活的细节被进一步稀释,情感表达的向度失去准绳,唯有冀望于借由某种普世的价值与情感来保持微弱的联结,使影片对于议题的回应变成了口号般的草草呼吁,人物之间的情感关系化作了浮泛的共情认同。而这个问题也不独体现于影片题旨的延展上,同样反映在对公路这一元素的使用上。
某种程度上而言,《掮客》可以算作是一部典型的公路电影。以宋康昊饰演的相铉、姜栋元饰演的东秀、李知恩饰演的素英为代表的主角团与裴斗娜、李珠英饰演的沿路尾随的刑警们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个“在路上”这样变动不居的时空间中。这本是是枝裕和在创作上颇见机巧的一面,公路即是心路,以一段找寻婴儿买家的旅程为故事背景,让主要人物在这个情节的发展过程中完成生命体验,思想变化,性格塑造,并随之产生一系列的戏剧冲突。抑或是开展与他者的、与自我的心灵交流。这样既有助于丰满人物形象,呈示完整的人物弧光,也有利于趋避在拍摄异国故事时创作者生活体验与文化经验不足的缺失。同时还能兼顾到一去一跟之间警察同嫌犯可能产生的戏剧张力,强化故事的紧张感。
然而问题在于,是枝裕和终归不是深谙类型创作之道的商业片导演,他能够倚仗的,依然是细枝末节叠加起来的生活戏剧。而为了完成这出流动空间内的生活戏剧,这就不免使得他较为生硬地安插了一些人物与支线进来。比如育幼院内那个无人领养的大孩子海进,他的中途加入更像是为了给人物凑上对应的组合,与宋康昊饰演的相铉形成一个父子日常的情境关系。此外,一趟旅途之中繁多的人物展示,即使不计算尚是婴儿的羽星,连同两位刑警在内的主要人物仍有六人之多。于是所谓丰满的人物形象、完整的人物弧光在这些角色各自相对有限的发挥空间里便也无从谈起了,他们或多或少都只起到了功能化的作用,并未能被彻底纳入这个戏剧化的情境之中,只是到了有需要的时候前来进行特定场景下的特定展示而已。
《掮客》剧照且公路片模式固然避免了某些日常细节难以落地的问题,却也致使文本与人物都如浮萍般悬浮与飘零,他们之间所建立的认同与共识,都要依靠导演精心安排的人物前史与相似经历才得以实现。而原本强戏剧性的故事框架(买卖婴儿、公路追踪)被导演“细枝末节的叠加,就是戏剧性”的创作观念所解构与替代,但导演自身对于日常细节和生活经验处理的优长之处又因对异国文化与经验的熟悉程度不足而未能充分发挥,最终令影片得到了一些机巧,却失去了不少分量。
在是枝裕和的电影中,父位的缺席同样是极之重要的一个命题。纵观他的影片中对丈夫与父亲的描摹,不外乎是这样几种状态:死亡(《幻之光》、《海街日记》、《第三度嫌疑人》、《比海更深》)、消失或出走(《无人知晓》、《真相》)、分居或离异(《奇迹》、《比海更深》)、被厌弃或心存芥蒂(《如父如子》、《步履不停》)。这一度被认为是是枝裕和对传统家庭伦理及父子观的一种挑战与再思考,但有趣的是,从《小偷家族》开始,是枝裕和似乎开始尝试用一种父位的虚假在场去填补它的缺席,《掮客》中的表现亦如是。在《小偷家族》里,中川雅也饰演的柴田治与城桧吏饰演的柴田翔太之间并无父子血缘,不过是一对有名无实的父子,但柴田治对翔太一直以亲子视之,两人的日常互动也很有父子间的默契,属于情感认同层面的父子。
而在《掮客》里,宋康昊饰演的相铉与自顾自从育幼院出走,一直缠着他的海进之间,也隐然存在着这样的认同关系。不仅如此,姜东元饰演的东秀在摩天轮上对素英近乎表白的许诺,也宛然是要替代羽星的生父,补足其缺失父位的心意表达。
从父位的缺席到虚假的在场,是枝裕和的这种情节与人物设计显然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悄然呈示了他创作上的一个转向。是枝裕和过往的作品中对父位缺失的表现常常是同父子、夫妻间存在碍阻抑或已然瓦解的亲密关系息息相关,反映的是即使名为家人血脉相连,也不见得就能相亲相爱彼此理解,是传统的家庭伦理与现代社会文化观念之间颉颃难下的矛盾。因抵触与失却导致父位的缺席,却又因它的缺席而不断试图找寻,是枝裕和的许多家庭电影正是在这样一种残缺中去凸显温情与羁绊。
但《掮客》、《小偷家族》则与之前的那些作品有所不同,在这两部影片中,是枝裕和希图探讨的是“偶合家庭”。(《如父如子》其实也勉强能够算在内,是枝裕和自己也将这三部作品看作是三部曲)这是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曾提出的一个概念,用以指代一种现代都市的家庭模式,是在各种偶然因素的作用下,人们受外力的影响而偶然地结合在一起了。它既没有家族公共价值作为依托,也没有个人肉体自由作为根据,更没有信仰的依据。它呈现为一种虚伪的无根状态。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笔下,这是家庭的名存实亡,也是邪恶的滋生与道德的沦丧。
不过是枝裕和尝试提出与厘清的问题则是,失去血缘关系作为依托的家庭与普通家庭有何区别?他实验性地将构成一个家庭的基本要素(血缘)消解掉了,并有意拓宽家庭概念的边界,破除原有家庭观念的桎梏。
考量到这一点,是枝裕和令原本缺席的父位转换为一种虚假的在场,其用心就不难理解了。设若在一个没有血亲关系,迫于外力组建而成的临时家庭中出现“父不爱子,子不敬父”的状况,并不会有人对这种情理之中的事情感到讶异,它是符合传统常识的。故此缺席的父位有必要得到一个偿补,即没有血亲却有名义的父亲前来代行父职。也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虽非血亲,胜似血亲的偶合家庭立稳脚跟,形成新的家庭关系认知。
可问题在于,是枝裕和为了贯彻这一创作意图,就不得不预设一个看上去很美的偶合家庭,每一个成员尽管多多少少会做出一些不义、不道德乃至触犯法律的行为(偷窃、色情服务、变相勒索、贩卖人口、过失杀人等等),但他们的本质依然会是良善的,他们可以不是好人,但绝不能成为恶人。这样的预设或许是导演近年来在创作过程中对自我风格的贯彻丧失了分寸感的一个重要原因,基于主题先行的创作意图,他不能放任影片的情节与人物关系自然发展,而要服膺于他精心安排的设定,这就不禁让他原本所崇尚的对人物及事件背面敷粉,使情感意趣自然流淌的创作风格发生了偏转,使之与其从前的作品判然有别。
在奉俊昊与是枝裕和的一次对谈中,奉俊昊曾经问是枝裕和:“您经常以家族为主题拍摄作品,是带着对主题的野心开始拍摄的吗?还是自然地想着人物、场所、状况会怎么样,然后自然而然地展开呢?我很好奇,一开始写剧本的时候。”而是枝裕和则回答道:“一定要说的话,是前者吧。”这段对话较为清晰地呈示出了是枝裕和的创作方法论,在拍摄之前,他便已然有既定的主题与预想的故事了。
尽管在家庭片中,这样的未雨绸缪提前布置或许影响不大,但那是基于传统家庭的成员身份与职能分配都相对明确而稳定,少有涉及到社会问题与复杂来历的前提下。倘若导演有意解构这种传统家庭关系,并将之纳入到一个或多个纷繁驳杂的社会事件之中,那么此种预设无异于是在自缚手足,单一化创作的向度,最终陷入到胶柱鼓瑟的境地。为了温情脉脉欲诉还休的聚散别离,便无法决绝地呈示满布人性挣扎的罪恶渊薮,于是带有柔光的滤镜,偏重浪漫的叙述,便成为暗通款曲的唯一方式。
自《海街日记》以来,对是枝裕和的影片失却旧有的锐度,变得过分温情乃至甜腻的批评持续不断,不曾稍歇。但其实是枝裕和作为一个“社会派”创作者的清醒目光与冷冽视角一直都在,否则他就不会在现下的创作中屡屡去碰触具有议题性的社会事件作为选材。他也没有一昧耽溺于不切实际的幻想生活中,不然他没必要为《掮客》中的各个人物安排前史,尽可能合理化他们之间产生的共情或是同病相怜之意(东秀和海进都是被抛弃的孩子,素英无家可归,相铉妻离子散,很难得到与女儿共处的机会,刑警秀珍似也曾有过不靠谱的父母)。
是枝裕和很清楚现实的险恶,但它依然想要给予一个正向的反馈。他在谈及《掮客》的创作缘起时提到:“我一边写剧本,一边在韩国进行各种采访,还接触到了婴儿保护舱出身的孩子们的声音。面对着他们纠结着“自己出生是否很好”的迫切感时,产生了必须制作成能够回答那个问题的作品的想法。”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台译《婴儿转运站》会比《掮客》更贴近导演的创作意图。相铉和东秀并不仅仅是靠介绍婴儿买卖收取佣金的中介,他们还像是经手婴儿转运,将之送往正确出路,并对他的生命抱以认同与肯定的服务者。是枝裕和诚然是试图美化了这样的不当交易,甚至连最后参与的买家都是体面、明事理、疼爱孩子的富人夫妇。他恐怕在决定回答那些婴儿保护舱出身的孩子的疑虑时便已决心要为他们保留一个光明的未来或至少是一个光明的尾巴,以此帮助他们实现自我认同。
然而这样预设好创作意图、人物框架乃至问题答案的影片,无疑是悬置了诸多现实问题的空中楼阁。纵使温暖的熹光只是抛洒在表面,内里无可奈何无以诉之的哀婉与创痛犹在,但当天真的感伤湮没了创作者原应冷峻克制的审视时,当清醒的目光一再被渴求的答案所遮蔽时,当影片不惜用回答替代了发问时,导演对自我风格的贯彻与坚执便如同一次注定会偏转的错置,步入的将只能是过犹不及的误区之中。
抱持着明确的创作目的,精心拣选合适的素材,施以自己一以贯之的个人风格作为包装,转而将之推向既定的道路上去——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掮客》这部影片里,真正的“掮客”或许正是导演是枝裕和本人。
-FIN-
说起来《 掮客 》的故事和《 小偷家族 》很像,都是社会边缘群体和罪犯在一段时间内组成了非血亲关系的家庭。是枝裕和也在采访中表示二者是同期创作的,算是《 小偷家族 》的姊妹篇。
是枝裕和在采访中表示:在《 如父如子 》筹备期,他对为人父母的理解是,当女人有了孩子,她们会自然地成为一名母亲,而男人则需要一定的过程,才能接受自己成为父亲的事实,但后来一位女性朋友对他说,不,女性也是如此——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有自然成为母亲的感觉。认为生养是母亲与生俱来的想法是一种偏见。是枝裕和意识到,她说的一点没错。 于是在《 小偷家族 》中,安藤樱扮演的母亲——柴田信代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在片中努力学会变成一名合格的母亲。而在《 掮客 》中,李知恩饰演的素英则试图以抛弃亲生子的方式来改变孩子和自己的命运,素英是选择不当一名母亲的……
我们的《 掮客 》是直接以弃婴的登场,串起5个主要人物从出场到谢幕前的转变展开的:
1.未婚母亲素英: 素英是个卖淫女,她不久前杀死了孩子的黑道生父。
初次亮相的素英是想置孩子于死地的,她没有把孩子放到收容箱里去,而是把孩子放在婴儿收容箱下边冰冷的地板上。她不忍直接杀死孩子,想听天由命看孩子自己的造化。但她终究割舍不了对孩子的牵挂,当白天她在街上听到别人家的小孩哭声后,她又找到了从婴儿箱取孩子的教会机构要领回自己的孩子,但那里并没有她的孩子,她不知道的是就算她放到婴儿箱里资深掮客也已经熟练的清除了当晚婴儿箱的监控视频。看着慌张的母亲,以教会兼职干事身份接待她的掮客东洙忍不住告诉了素英是他和尚贤取走的孩子,打算帮她孩子找更好的父母。于是,素英也加入了卖娃计划……
由于第一个男买家对孩子外貌各种编排,把售价直接从1000压价到400激怒了素英,素英的母性再次得到了激发,她毫不客气的和买家呛了起来……
后续故事里素英在和两个掮客相处的卖娃过程中更是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爱与温暖,只是一切的转变似乎让素英觉得那么的不真实,就像在梦里一样,于是她只是在关了灯后的黑暗中依次对同行的小孤儿海进、掮客尚贤、东洙以及自己的孩子羽星说:“ 谢谢你的诞生 ”,虽然只有似梦似醒的海进回应了素英同样的话[素英啊,也谢谢你的诞生],两个成年男人只克制的回应了一句“晚安”,但男人的爱是无需明说即可感知的……
从『 置孩子于死地 』到对包括孩子在内的身边所有人说『 谢谢你的诞生 』是女主从出场到收场的转变。
2.女警察秀珍:
秀珍是电影第二个亮相的角色,为了破获人口贩卖案,她和小助理一直跟踪有贩卖嫌疑的素英,在暗处目睹素英把孩子遗弃的秀珍感叹:“ 要抛弃的话,就别生下来啊 ! ” 之后默默将素英放在地面的孩子放置到温暖的婴儿箱里。她是孩子活下来的贵人。
秀珍一直不理解为什么生下孩子又要遗弃,但最终她找素英要到了答案。
秀珍急切的祈愿人赃并获,当场抓捕到他们贩卖婴儿,却发现孩子的母亲和掮客并没有那么想随随便便卖掉孩子,他们不过都是些可怜人,而自己的急功近利反倒像个恶人……
从抓获这些卖孩子的到共情到这些卖孩子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他们是女警察秀珍的转变。
3.青年孤儿东洙
一个在不起眼的育幼院长大的孤儿,心思细腻,虽然被遗弃,但从不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
他在育幼院很受孩子们的追捧,大家都很喜欢他。
在育幼院他可以意气风发和孩子们打成一片,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是那么卑微沉默。
但他是那么的心细和记事的一个人,当素英提到自己是釜山人时,立刻记起他和好大哥尚贤曾经向釜山的一对gay卖过孩子,而且推算小孩应该上小学了。
出育幼院多年的他也已有了丰富的人生阅历,细心的他会从买家的话语中识破警察找人扮演的那对买家不是诚心买孩子的良善之辈。
他对弱者的所作所为有着很强的共情能力,点破素英不想孩子活着要背负杀人犯后代的名声。
在摩天轮狭小的空间里东洙更是向素英提出“我们四个一起生活吧?”,东洙不仅是第一个看到素英丢了孩子慌张失措的人更是素英吼骂恶男买主的第一目击者,作为一个被遗弃多年的孤儿,东洙自然会共情到自己,那一刻他就看到了素英母性的光辉,他所缺失的不想让年幼的羽星也缺失。
当素英说:“ 到时她去自首会登上新闻:釜山卖淫女……”东洙用手遮住了素英的眼睛,素英说现在新闻都不遮马赛克的……
但素英却抓着东洙遮目的大手迟迟不愿松开,因为这一刻她不用面对现实,哪怕只有无尽黑暗也比残忍的现实好过,就像她只敢在关灯的漆黑房间里对所有人依次说[谢谢你的诞生]。
摩天轮对话的最后,他们长久的沉默着,留给了观众更多的思考。但现实终究是无法一叶障目自欺欺人下去的,无论怎样,他们终究是要面对一切。他们几个真的生活在一起没有官方许可,也非长久之计……
至于大孤儿东洙的始终,我们还得从另外的小孤儿说起……
4.小孤儿海进
海进和我们的东洙正好相反,也因为他是个孩童的缘故,加上缺乏管教,无所畏惧,想做什么就去做,直视一切问题,在他的世界只有勇敢去要。
偷偷上东洙们的车,偷听他们谈话,但他耿直大方,坦诚布公,想做的事怎么劝他他都要亲自试试才罢休。
其实孩童时期的东洙也是海进这样子的顽童,你看东洙小时候爬树捡风筝留下的疤痕都还在呢。
毕竟离开育幼院后的成人世界可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棱角不都是一步步模没了的么?面对生存问题谁又没低过头变得敏感、变得小心翼翼呢?……
5. 老男人尚贤:
这个世故年长的老大哥是故事走向的绝对引领者,岁月的洗礼下他已经是个怯懦没担当的男人了。他会在素英说:“如果我们早点相遇就不用丢下孩子”时应声:“现在也不晚”。可在素英向他确认时又说没说什么。因为他害怕这句话要承担起的责任。
尚贤自以为孩子在有父母的家庭里长大才是对的,在托管机构长大的孩子只有漆黑茫然的未来。
可尚贤他认识的一个黑帮手下泰浩之前是和母亲经营面馆为生的,而今却冲他说看到面条就想吐,变成混混和黑帮亡命之徒为伍。尚贤切断了羽星这个已故黑道生父的小弟对素英母子的追捕,在地下通道口结果了他。但从此,尚贤也从主演们的世界消失了。
尚贤曾经因为无法给女儿富足美满的生活而失去了女儿,如今好不容易能见上女儿一面,却发现女儿对她早已没了什么感情。
如果孩子有了很好的养父养母,那无能的自己离去又何尝不可,这不也正是素英的想法么。再卑微的父母也知道 “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 ,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骨肉分离……
尚贤痛恨泰浩不与本分的母亲好好过日子,更痛恨泰浩为了4000的赏金要抢走素英的孩子,某种程度上泰浩与黑道混混为伍更是打脸了尚贤对孩子有父母才会有光明未来的观点。此时此刻,懦弱如他,也愿意竭尽所能帮助素英母子摆脱现实的魔爪,尚贤杀掉泰浩即是重塑自己的梦或者说是重塑自欺欺人的谎言……
困在箱子里的婴儿们:
在电影《掮客》的最后仿佛所有的担忧全部是多余的了,就像童话的经典结局那样:[ 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一切都温情的像是幻想的美满世界,杀人犯素英三年刑期变两年半提前释放,羽星也得到了所有主演的爱,无忧无虑的成长在阳光乐土之下,你看因为这个婴儿主演们也都拥有了新生的春天。这样看来这个故事还在告诉我们:→堕胎就绝了希望,但生下孩子却有可能成为你人生的新生 !……
在姊妹篇的《小偷家族》里最后理想主义的羽翼终于搭拉下来,落在了现实的土地上,主演们狼狈落幕;而我们的《掮客》则由开局的落寞狼狈飘向了最后理想的乌托邦童话世界:因为一个弃婴的串联,母亲心善了,警察心善了,掮客人贩子心善了,围绕着孩子的一切都良善了……
触底也许会反弹,但更多的是粉碎,登顶会居高临下但更多的是飞流直下,落寞的人生能否等来一个否极泰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从另一个角度出发:
我们谁又不是局限的困在自己小箱子里的婴儿,即将经历着或许自己难以改变的命运,长大点再做些幻梦来守护自己……
跟《真相》一样,《掮客》也有一个老问题,是枝裕和“水土不服”了吗?答案是肯定的。
在缓慢的抒情之中讲一些文字描述不出的残酷,《掮客》保留有他几乎完整的创作特点,也因此,相比以前的作品,我反而能从中捋出他的创作痕迹。它让我恍然大悟,原来以往那些看似浑然一体的是枝裕和电影,是存在某种套路的。是枝裕和把套路移植在《掮客》和《真相》里,于是它才会现出了形。
如果详细展开说这种水土不服,主要表现在:一是视听和剧本、表演系统的不匹配,二是枝裕和叙事与韩语文化系统未做到匹配。
视听和剧本、表演系统的不匹配很明显。个人觉得,《掮客》有很类型的故事结构、猫鼠游戏式角色设计。《掮客》并不依靠好莱坞式悬念来推进冲突(请想象一版奉俊昊式的《掮客》),而是靠加重对道德困境的描画,让人物游走和摇摆于灰色之中,不断接受情感的考验。人物在故事里的位置没有变,但人物在道德天平上的位置不断在滑动。
在是枝裕和以往作品里,这种道德滑动是含蓄的,是无法也不能直说的,《小偷家族》直到最后才交待出一份关键信息,同时刺激影片的情绪达到高点。《掮客》则似乎让是枝裕和陷入两难,他担心说得太直白,但不得不把很多不可说的东西借人物嘴巴讲出来,比如几场裴斗娜的车内对白戏,如果不讲出来,这个类型化的故事在逻辑上很难经得住审视。
宋康昊、裴斗娜有更多类型片表演经验,他们的情绪浓郁且富有表现力。我们不妨与树木希林相比,后者更善于将情感拉长、拉薄,呈现一种绵长、耐人寻味的内心戏。
树木希林孤坐在海边,是枝裕和用一组镜头去呈现,那就是表演,换了宋康昊不太行,宋相对更需要他人递戏或者递给他人戏。宋康昊的时间是加速的,树木希林的时间趋于静止,更接近时间本身,也更接近是枝裕和视听系统的本色。
是枝裕和不得不对自己进行调整。剪接略显混乱,还有不少空泛的镜头,说明他试图从中建立自己的节奏。现实却是他一直被宋康昊的表演推着走。比如,缝扣子那一段室内戏,影片选择了不断切换单人表演镜头,其实很《如父如子》,却韵味不够。
至于是枝裕和叙事与韩语文化系统的未做到匹配,这一点不太好说明白。我本来想说“不匹配”,这个不匹配原则上不成立,它完全否定了任何可能性。但我还是想就个人感受简单谈一谈,论述“这一部未做到匹配”更恰当。
韩语和日语在表达上非常不同,《寄生虫》声调高、铿锵有力,《小偷家族》周正、客气、缓慢,即使最缓和的偶像剧韩语,和最激烈的类型片日语相比,两种语言也有很大差异。是枝裕和的镜头节奏与日语和日本文化密切相关,无论是法语(偏稠密)还是韩语(偏激烈),都会给他带来一定的挑战。
我们试想一下,在同一组“是枝裕和”式镜头里,日语对白,日式室内、街道的规整布置和色彩,能够让你更容易做到心平气地沉浸其中,但韩语语调,韩国街道的稠密与凌乱,则有可能让你心生烦躁而无法进入,你可能更想要一种洪常秀式的“戏剧间离感”,或者朴赞郁式的类型元素,来让自己保持沉浸。
再把语言想象成一种电影里的雨吧!是枝裕和的雨或许是急雨,也或许是绵雨,他的雨点似乎始终是一般大小的,雨和人的关系犹如愁绪没个尽头。但李沧东们似乎更爱大雨,雨滴大小不一,有的像把刀子,砸在身上生疼,有时则粘粘的,甩也甩不掉,那是韩国人被一个激烈时代撕裂的象征。
描画韩日两种不同的语言系统,两国导演有给出完全不一样的答案。是枝裕和倒也不必深入韩语系统里去,但他应该为这部电影找到适合的表达方式,这种方式依靠他的观察能力而生发出来,能成为他突破创作瓶颈的支点。
影片关于韩国的国民性描写也是匮乏的,不是没有,但基本属于游客水平,一些市场、街景、车上吃泡面等等,都是众多韩国影视剧里最常见的场面,且没有作为符号空间,予以特别呈现。当了解停留于浅表,他无法为故事给出深刻的国民性,也就只能让“善”和“爱”成为这部电影的终点了。
于是,我们看到一个很普通的结尾。(纯属短评写长了。)
如果可以选择,这孩子应该不想出生吧。
看是枝裕和讲亲情,才会见识到人间真情有多么难得。
孩子亲妈文素英跟着一起交易,让原本惨无人道的买卖雪上加霜。
01.
开篇就是一剂猛药,孩子就像商品一样挂在市场上出售。
-四百万要12个月分期付款。
遇到这种没钱的买家,还不如不要。
孩子没出手,就先回育幼院过渡。
这里是东洙长大的地方,也住着很多没人要的孩子直到有人领养。
在育幼院长大的孩子,会经常偷偷跑掉。
这样补助金就会变少,所以会抓回来。
小孩一般过了六岁就很难被领养,毕竟大了就不会乖乖听话。
遭人遗弃的孩子一生都在被人否定,尤其是养父母又生了孩子。
一个被拐卖的儿童,父母和买卖双方都不是无辜的。
东洙面对婴儿妈妈,一开始总是冷言指责。
对着素英,东洙就像在质问当初丢弃自己的妈妈。
-不要孩子就不要生。
文素英顾不上为自己辩解,是因为她身上还背着一起命案。
当然,文素英深知一个人独自抚养孩子不容易。
原来,文素英也是无家可归的孩子。
妈妈桑收留了不少像她这样的女孩们以拉皮条为生。
死掉的人是孩子的爸爸,作为一方恶霸长期虐待文素英。
身为男方的妻子,为了报复加入了争抢孩子的行列。
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不会善待这个孩子。
这就是孩子不能留在文素英身边的原因。
跟着办案的女警秀珍对素英颇有敌意。
-我是最希望孩子交易成功的人。
这样就能够将所有人缉拿归案。
女警秀珍出价两千万设局引诱对方交易,好来个人赃俱获。
提前找人模拟交易,尽量规避了第一场交易的雷点。
因为假冒夫妻对不孕症一无所知,临场露怯中断交易。
经过多次交易,对买家防备心很重。
女警找到素英之前,男方的妻子出面找文素英要孩子。
素养为了不让孩子落入男方妻子的手里,甘愿配合刑警调查。
男方妻子并没有轻易放弃,强行委托沈泰浩带回孩子。
作为黑老大的打手,泰浩一直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虽然泰浩是尚贤朋友的儿子,催债的时候一样六亲不认。
电影刚开始泰浩拿到干洗店的血衣,就是男方的衣服。
很快,泰浩带着钱来找尚贤要孩子。
要是婴儿交给男方妻子,尚贤可以拿到四千万韩元。
交易之前,东洙发现警察跟踪之后,一伙人改乘列车。
忽明忽暗的车厢,就像素英的心情一样犹豫不决。
因为自己养不了孩子,她又想抛弃孩子。
不想丢掉孩子,所以告诉警察目的地。
02.
只要是看过是枝裕和的电影,就会发现导演是个十足的细节控。
刚出生的孩子没眉毛,真的很明显。
画了眉毛,看起来又明显不自然。
眉毛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没有就很奇怪。
交易的时候,这个都能成为买家不满意的理由。
黑心卖家虽然见财起意,但是对婴儿的呵护从不懈怠。
细心照看婴儿应该是人的天性,不分男女老少。
-摸了球的手不要摸婴儿。
对着刚踢完球的小孩,反复说了好几遍不要摸婴儿。
踢球的小孩后来偷偷跟上车,只好带着他一起去交易。
他就是那个过了六岁很难被领养的小孩。
刚出生的婴儿很容易细菌感染,大人必须给他勤洗澡。
-耳垂是这样洗。
给婴儿擦脸的湿巾不能含酒精成分。
三个人分时间段给婴儿喂奶,每人轮流两小时。
东洙是在育幼院长大的孩子,还是和海进一样没被领养的小孩。
这里的孩子如果没被领养,只有百分之三的人会成为足球运动员。
在育幼院,负责人会吹哨子呵斥孩子。
虽然声称自己可是这帮孩子的父亲,但是多半是看在补助金的面子。
管理育幼院不比管个学校轻松,还得训练孩子有纪律听指挥。
小孩子真的很闹腾,更何况是一群小孩子。
当然,听话的孩子容易被领养。
但是,育幼院的孩子可以免除服兵役。
那些写了字条说自己会来接孩子的妈妈,四十个中只有一个会出现。
-最起码留个联系方式。
说会回来的妈妈连联系方式都不留,有的留了联系方式但是也不会出现。
东洙就是这样被抛弃的。
这也是他拒绝被领养的原因,说不定妈妈有一天会回来。
男孩和女孩的市场价差了两百万韩元。
羽星的报价一开始是一千万韩元,可见是个男孩。
洗车的时候,小孩开窗户才是小孩会做的事情。
水花四溅,似乎在庆祝一家人躲过一劫。
海进一直记得这个开心的时刻,才会在坐摩天轮的时候还想再洗一次车。
坐在车里交换名字的时候,从这里开始有点《小偷家族》的味道了。
住在一起才两天,看起来已经有了家庭氛围。
因为害怕和孩子走得太亲密而分不开,素英和孩子几乎零互动。
不难发现,一路上几乎都是别人抱着孩子。
婴儿突然感冒发烧,在交易之前得先养好病。
在医院才看到素英第一次抱孩子,很不熟练也很不情愿的样子。
甚至没听过素英对孩子讲话,离别前一晚不如留一句临别赠言。
-谢谢你的出生。
这句话说给所有人听,也要替孩子谢谢妈妈。
很少有抛弃的孩子会记得父母的长相,但是总会长得像父母。
除了长相,名字也是跟随孩子一生的符号。
给孩子起名叫羽星,希望孩子远走又能时刻抬头看见。
在电影《奇迹》里,出现过大人带小孩坐摩天轮的场景。
这里成为了全剧最感人的地方。
被抛弃的人理解了抛弃孩子的人,因为不得已而为之。
-是不想让他变成杀人犯的孩子吧。
东洙就像是长大的羽星,素英化身抛弃东洙的妈妈。
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只想对孩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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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应该不太习惯是枝裕和这种讲故事的方式,尤其是加了悬疑元素的情节。刑警的钓鱼执法拖慢了电影的节奏。这部剧要是用了日系演员,估计会比这个版本好很多。
最后还是很想说一句,不要忘记《何以为家》里说过不能养就不要生。
海进大概生长在一个无比宽松的环境里,被父母抛弃的他自然从小也没有被灌输知识和道理,这个时候的男孩不知道什么对错,行动出于对善恶的模糊认识。从他偷偷藏到车上,被发现了也没有任何道歉,只是憋久了想出去小便。问他问题他都是如实回答,没有隐瞒和回避。对他来说没有可或不可,只有好奇和向往。
洗车的时候尚贤大概对他说了一万遍不要开窗,但海进还是开了窗,在泡沫水冲得最激烈的时候。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不可以,无所顾忌也没有约束,不管是从外部还是自己。通过否定这个约束,他获得了整个电影中对于他来说最快乐的经历。
坐过山车,虽然有恐高症。这件事不管是尚贤还是观众应该都没想到,你怎么有恐高症还做过山车,就像花生过敏的人吃花生酱。“我不行”和“我想做”对于海进来说并不冲突,成年人会想,”我喜欢云,难道我叫云下来罩着我,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和她一辈子的“。但是对于海进不是,他想做他就会去做,所以他会在素英对大家说了感谢以后会对素英说,“素英呀感谢你来到这个世界”。不管是尚贤还是东洙,在那个时候都是一种感动和克制,还有一点无所适从,因为他们被社会冰冷得对待太久了,不敢或者有点忘了在感情上怎么勇敢。只有海进,单纯的少年敢于对自己喜欢的女生表达对她的爱。
关于东洙应该是三个男人中刻画最少的,或许是因为他最沉默。在社会上跟在尚贤后面学做社会人,学着点头哈腰。想认命又不服,做不到和自己和解,在从少年(怀揣梦想)到中年(接纳自己)的过程中挣扎得生活着。
从东洙回学校的时候大家热烈欢迎的样子可以看出来东洙在学校的时候应该是大家最信赖的大哥,打架厉害没人敢惹,也有桌开啤酒这样会让小毛孩仰赖的技能,就连逃校也是逃得最久的一个,就像一个门派的大师兄,在学校里受人尊敬,独当一面。
但是到了社会就完全不是这样,他没有父母,没有依靠,只能在教会打工帮忙,也赚点不黑不白的钱,会打架,但是不敢做黑社会,因为东洙的性格还是温顺的,不希望被欺负但是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东洙的眼神是在社会上被打压过的眼神,不坚定,不知所措。被母亲抛弃在足球学校里可能很普遍,但是在社会上确实如此刺眼,在社会的环境里会迅速加深自卑,所以东洙恨这个世界也恨自己的母亲。
直到他遇到了素英,遗弃了孩子但又舍不得孩子,素英痛骂说自己的孩子丑的夫妇的时候东洙应该心里也有一丝欣慰吧,是不是能从素英维护这个小孩的样子中看到抛弃自己的母亲维护自己的样子。东洙对素英不仅是因为荷尔蒙产生的男女之爱更是因为在素英身上看到了自己缺失的母爱。至于他在摩天轮上不过脑子说出的“我们四个一起生活吧”,则是想要极力追求自己人生中一直缺少的部分,但是又马上被打落现实,这个不被社会承认的组合并不能长久。他只能遮住素英的眼睛,假装这一刻就是永远。
尚贤,狡猾世故的中年男人,哼着过时的小调,做着一些正经或者不正经的生意,有一些小麻烦,但是相信自己怎么也能度过难关,毕竟也活了这么几十年了,早就不靠好勇斗狠,知道活着这个社会上靠的是人前低头人后谨慎,一张好嘴皮比一个好拳头有用得多。
尚贤可以说是这个电影中男人的最终形态,因为他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他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默认自己是个小人物,知道哪些边界可以打破,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别人看不到他内心藏着对最心疼又越来越远的女儿的思念,如果可以他也喜欢给自己心爱的人最好的东西,不管是餐厅里的冰淇淋,还是游乐场里的玩偶猴子,摩天轮或者是4000块的照片。
在火车里素英说,如果早点遇到你们,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尚贤在火车声中说,现在也不晚。
他没法像海进和东洙那样直白的说出来,只能就着噪音小声说一句。因为他知道这句话后面是重大的责任,是以后的每一天。在车里的日子是美好的,但也是因为这些日子是短暂的,尚贤的力所能及,大概就是这么几天。就像给女儿的冰淇淋,就是因为而且能见一次,所以我能给她买一个看起来很好吃的冰淇淋。他因为不能给自己女儿体面的生活而失去了女儿,所以同样的,这些东西他也给不了素英的小孩。对于他来说,喜欢素英,但是更希望素英或者素英的小孩有更好的生活,如果离开我才能让你幸福那就离开吧。他只能做到的也就是切断黑暗势力和素英的联系,哪怕这样会打破他的遵守了一生的生存准则。
海进,东洙和尚贤,从被父母抛弃而无所顾忌的少年,到因为出生卑微而挣扎的成年人,再到接受自己的卑微的中年人。片中的三个男人大概就是被遗弃的孩子的三个阶段,因为被遗弃,没人管,所以几乎不会有转机,遗弃了小孩以后回来接他的母亲是40分之1,哪能通过足球摆脱这个命运的大概就是100万分之1。不管是在教会还是足球学校,对于弃婴来说,淘气的小孩变成坚硬叛逆的青年在被社会打磨成顺从圆滑的中年,这样的人生无可躲避,弃婴被抛弃的那一刻这样的宿命就已经注定。对于他们来说,只有抛弃他们的母亲是人生的答案,对于东洙来说,如果可以回到20年前他会对母亲说什么,他会说,我们一起生活下去吧。对于海进来说,眼前的素英告诉他,可能他的母亲也一样爱他,但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才抛弃了自己。对于尚贤来说,我不能给你好的生活,但是我希望你过你喜欢的生活哪怕这意味着要放弃自己的一切。
至于片中的设定,东洙和尚贤的认知里只有让小孩回归家庭才可以让孩子摆脱不幸的宿命所以才去卖小孩,则多少带了一些自己欺骗。
C. 看时感动,看后下头。是枝裕和仍然能用信手拈来的“小确幸”赚走暖意和眼泪,但过分关注于写单场戏内的细节,情绪的断点全靠“氛围感”轻飘飘地连接,不仅无法服众,在人口买卖和生育这样的严肃议题面前,甚至是极具欺骗性的。“谢谢你降生在这个世界”固然治愈,但当弃婴的正当性建立在“出生之前杀了他就不是罪了吗”这样的台词之上时,所谓的治愈也变成了作者对于性别政治令人不安的自我感动。是枝裕和的“童话故事”经不起任何“因为所以”的推敲,而观影过程中被撩动心弦的那一丝触动,也在稍作思考后变成了古怪的回味。2022.5.26 Debussy
这是什么童话我的天…一边赞叹剧本写作character study叙事效率 一边哭到断气 摩天轮和thanks for being born是double kill吧 和陈凭轩走出Bazin一路哭到马路边 谢谢是枝裕和
📍5.27戛纳首映 韩国旅行版《小偷家族》,是枝裕和最擅长的血缘亲情,但人物构成更复杂。结尾太糟糕了,一瞬间以为他们也要经中国广电审查(半星给我为是枝裕和排的队,半星给iu看我美貌杀人)
剧本散成一盘,时时莫名其妙。女主到底在演什么?
是枝裕和过于天真和温柔,试图延续《小偷家族》的童话:在不完美的背德者之中寻找人性的真善美,用没有血缘关系边缘人相互取暖的余烬温暖观众。这一次,掮客、妓女、杀人犯和孤儿组成的小家庭,美则美矣,但着实无法洗刷浪漫化苦难的嫌疑,特别是结尾,每个角色都做出完美正义地抉择,圆满却难以服众。“谢谢你降生于这个世界”的宣言,不是宽慰,更是让作者留下了他对性别政治和堕胎议题微妙的态度。IU很美,摩天轮戏份可能是年度最浪漫场景之一。“姓名”无法界定身份和归属——是枝裕和用这样的暗喻试图合理化他走向国际的创作路径,但他无法淡化强烈的作者印记。这个“韩国”故事看起来不够韩国,之所以成立,依然要感谢人类社会共同相信的某种普世价值体系。
一转眼,当年的国民妹妹也已经拿到母亲的角色了。从至安到满月社长,再到这里的素英,这些角色所传达的情感,这一路的成长与蜕变,都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样用心用实力拿出作品的IU,谁能不爱呢👌
宋康昊慈母般的憨笑,把裴斗娜都感化了。这趟孩子转运之旅,犹如细水长流,点点滴滴都是爱。是枝裕和,啥时候也能来中国拍一部呀?
跟“小偷家族”同样是临时拼凑的家庭,却缺少了深入人心的力量。可能这个无巧不成书的道德困境剧本更适合冷眼旁观的法哈蒂吧,被是枝裕和的温情鸡汤调兑后反而失真。看到大家都善良成这样了,中国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估计梦里都会笑醒...
很多人抱怨是枝裕和在重复讲故事,父母子女的关系都不再新鲜,反复剖析来去也只是新瓶装旧酒,但这是一个致命的缺点吗?自我重复并非错误,艺术家一生中感兴趣的事情毕竟也有限,他们能够将自己的兴趣耕耘到其他人难以企及的深度,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是枝裕和还是那个是枝裕和,就是韩味冲天,我接受无能
这也…太难看了。弥漫着“我们大家今天聚在一起就是要努力拍一部‘是枝裕和’”的疲惫感
日本导演拍的韩国电影。我倒不是是枝裕和的粉丝,对他的风格谈不上研究,总体看着还舒服。“一事多人”,围绕着卖一个孩子的故事牵扯进了六七个人物,剧作上倒是写得清楚、节制,几笔写出各个人物的历史及心理,显示了功力。韩国大演员宋康昊演的角色戏并不多,戛纳节到给了他个最佳男主角奖,看来是评委们平衡的结果,也许是照顾了以前他的《寄生虫》吧。
太——日了,韩国演员和日本电影真的不太兼容,也就裴斗娜这种有“去国别感”的演员才能两头适应了
低配版《小偷家族》,奉俊昊打卡上班,姜栋元“忠武路小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IU像个AI,说她是戛纳影后有力争夺者真是辱唯了
#Cannes 2022 刚看完首映和今天的记者会,是枝裕和的个人品牌烙印太深,音乐运镜都是一绝,就是人物神圣到让我怀疑世界,仍旧是市井气不足的日式温情。IU的角色有无数个故事演绎层面,可惜她一个都没表现出来,扁平寡淡稀薄,最后只留给我“有着高度偶像自觉的小白花" 的印象。
不知道外國人啥感想,反正本看日劇的只想把坂元裕二的woman拍到失智臉上,出身不幸還單身帶娃只會最後帶到絕症,後續都給你想好了,就說別生了!!!!PS結局令我感到找了一群韓國人拍晨間劇
3.5 期待值非常高的首映,但看到煽情片段的时候心想:完蛋了自己无法在这个时刻流泪…阳光小美女+东京教父+小偷家族 釜山版 #Cannes 2022
75cannes首映/中庸的故事,与我相悖的生养观,一无是处的女演员,是枝裕和的复杂与细腻全都丢失了,很多设计(eg摩天轮的运用、火车灯光)太平平无奇,刁亦男都比他有创意,导演老啦。另,还是认为男导演请慎重触碰女性题材(滨口龙介除外)。
从来没有喜欢过是枝裕和,包括海街和小偷。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对社会失望却对人温情的他,只适合彻头彻尾的童话,并在童话中探讨没有结论的社会/哲理议题。在用「父忧母难」形容新生命的诞生并情感道德双重绑架了子女长达千年的东亚社会,「感谢你被我生出来」是颠覆性的宣言,也是我的泪崩点。
3.5,不得不服是枝裕和厉害的地方还是很厉害,不但没有水土不服,还让IU就这么打进影后竞争了。但整体太煽了,除了摩天轮那场戏很有张力之外,其他片段的情感表达都让善与爱显得过分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