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粉丝

文/满囤儿


        很多人心中都有一块神圣到不可侵犯的领地。如果这块领地和家国、自由、和平相关，那这个人就是爱国志士；如果这块领地和兄弟、情义、恩仇相关，那这个人很可能成为侠客义士；如果这块领地和明星、球队、作家相关，那这个人通常被人们称作“粉丝”。辨别一个粉丝究竟是真的把偶像作为自己神圣的精神支柱，还是仅仅是跟风追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当着他的面摧毁他偶像的形象。《狂热粉丝》的主角保罗就遭到了这种考验，他的偶像不仅毁了形象，而且其形象的毁灭竟和他自己直接相关。整个事件变成了一次对保罗忠诚度的考验，更是对他心灵的锤炼。


        本片尽管目前IMDb评分高达8.0，但是只有450人投票导致其说服力有限。估计看过本片的人不多，就破例简述一下剧情吧。来自纽约市斯塔滕岛的车库管理员保罗-奥菲尔罗（帕顿-奥斯瓦尔特 饰）今年35岁，胸无大志且仍与妈妈住在一起，但他自称是“全世界最疯狂的纽约巨人橄榄球队球迷”。保罗几乎将自己的全部业余时间都用来给当地电台的体育频道打电话，借机对他挚爱的球队发表忠贞不渝的演说。可电波中总有一位费城老鹰队的球迷菲尔（迈克尔-拉帕波特 饰）与他争执。一天晚上，保罗和他的死党萨尔（凯文-考利甘 饰）在一家加油站里，认出了一辆SUV里坐着的正是巨人队的明星后卫球员考恩特莱尔-毕舍普（乔纳森-哈姆 饰）。他们鬼使神差地一路跟随毕舍普的豪华座驾来到了曼哈顿，进入了一家脱衣舞夜总会。经过再三考量和周密计划，保罗决定向毕舍普表明自己的身份，然而事态的发展并不如保罗当初计划得那般。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保罗与偶像的“接触”，引发了一系列连带的后果，直接让他曾经赖以生存的那个世界彻底地坍塌。他的家人、信仰的球队、媒体、司法机构，都依据自己的信念和立场加入了这场混战。保罗感受到自己对巨人队的忠贞受到了人们的质疑，他必须要做些什么，来表明属于自己的信念和立场。


        影片把主人公保罗设定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Loser，延续了好莱坞电影的喜好。其实，之所以电影总关注这种Loser，是因为这种褪去面具和外衣之后的人，所体现出来的情感反而最真切。《阳光小美女》的动人之处不也正是这一点么？保罗这个“最疯狂”的球迷，所作的事情其实没有一件可以称得上疯狂。他不曾在球场里光着膀子摇旗呐喊过，因为他没钱买票，只能在球场外用小电视看直播。他不曾在球场浪漫求婚，因为他甚至连个女友都没有。他不曾与其他球队的球迷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过，因为他虽然体重不小，可惜一推就倒。没有这些光荣的战绩，保罗仍然可以宣称自己是最疯狂的。他不是球迷领袖，但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球迷代表。巨人队在他心里的那种神圣，彷如与生俱来。导演只需去给他一个舞台让他表现，而不需要其他任何解释和评判。


        本片的导演是罗伯特-D-西格尔（Robert D. Siegel），08年因编剧《摔跤手》一片而被人所认知。本片是他做导演的处女作。从《摔跤手》总我们便可以看出，西格尔非常善于通过一个小事件，让一名普通角色展现出其真性情。这份性情正是埋藏在好多人心底深处的，平时羞于表露的那种。因此他的故事看上去挺平淡，角色看上去也很普通，但是事件过后的角色反应却充满情绪感染力。本片的保罗一开始的表现极为“邻家男孩”，一事无成，埋头崇拜中。疯狂却又没有资本让人承认自己疯狂。可是一个很奇异的“误会”改变了这一切。这个误会引发的事件，直接将其扔在了抉择的十字路口：究竟是以个人利益为先，还是以自己喜爱的球队的利益为先？故事中的事件并不“非常”，但是涉及到了“非常”之人保罗，便产生了极大的悬念性。保罗周围的人都希望他能够放弃他的崇拜，转投切身利益的获取。此时保罗的选择就引出了巨大的戏剧性发展。


        八成看过本片的人可能都对主人公保罗表示出一种不屑。因为保罗这种“活在别人世界”里的人看上去是如此缺乏“自我”。别说为国为义牺牲的《十月围城》众人，就连暴力拒绝拆迁的潘多拉纳威人看上去都比保罗的理由更冠冕堂皇。那些信奉“价值观正确”是评判电影优劣的第一标准的人们肯定是看不上如此一个小人物的小情感的。他们只会认为保罗就是个尚未酿成悲剧的美版杨丽娟。不过，我到是觉得保罗对巨人队的那份情感才是人间至情至性的。保罗生活的年代是和平年代，衣食无忧。他的“忠”和“义”从何发泄？难道让他疯颠颠地去闹革命，示威游行？因此，我个人觉得，不同时代不同环境下的人们对相同情感的表现方式完全可能不同。你可以和小马哥有同样的情感积蓄，但不一定非得跟他一样去双枪乱射，完全可以在你的生活中用其他方式挥洒出去。本片的保罗也是一样的。我们看到保罗潜入老鹰队球迷酒吧寻找死敌菲尔的时候，专门在脸上画了一个“华莱士”涂装。华莱士为了心中的神圣自由可以下定的决心，保罗为了心中的神圣同样可以。这就是影片带给人最大的触动。


        看影片让我回想起当时上初中，喜欢巴乔的我经常和同班喜欢巴蒂的伙伴们“干仗”。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真是好幼稚啊。可是我们都不会为之羞愧或后悔，因为那是我们心中的神圣啊。

按正常逻辑，男主应该在他哥哥的帮助下起诉QB那个橄榄球明星得到一大笔赔偿来改善他目前操蛋的生活，但是男主没有。（假设片中故事是真实的，顺着这个故事往下说）但是为什么呢？

我想根本原因就是男主毫无“生活压力”首先他的停车场收费员的工作看似卑微却居然能够满足他的生活开销（他除了橄榄球比赛没什么别的业余爱好），虽然只是基本满足（他都没钱买票进场地看）。

另外物质生活的极大满足，贫富差距并不悬殊导致了这样的“懒人”。我们看到QB这样的明星开着大排量的SUV，而男主这样的屌丝居然也有车可开！这在我们天朝是不敢想象的。也就是说，男主的生活虽然和QB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都在“水面上”。并不是一个锦衣玉食，一个水深火热的差距。换句话说，“有车跟没车”与“你开路虎我开瑞虎”的差距不在一个层面上。

其次，美国社会包容性强。这使得年近40却还和妈妈住在一起的怪胎可以毫无压力（如果在中国我想只有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有这样的包容性能够“见怪不怪”）。如果放在天朝，“有车有房有固定工作（或有钱）”才能找到好媳妇的社会压力下，是不会产生男主这样的人的。

综上所述，男主生活毫无压力，毫无目标。这导致男主生活的“空虚”（人没有目标没有压力就会没有方向感）。

所以片中男主的选择看似不可理喻，我想究其原因是因为看橄榄球比赛是男主生活中唯一的“精神支柱”了。

一个朋友洋洋得意的告诉我说，他在火车上和一个劝他信教的基督教徒争论上帝到底存不存在，经过4小时的唇枪舌战对方终于被他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并且再也不提劝他信教的事情。当时我说我不愿意发表任何评论。几年后他跟我说，那次挺缺德的，别人信个基督又没啥，跟我又不熟，我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打击别人的信仰，损了点。我还是没说啥。

信仰自由中包含了一个人不受任何不可动摇信仰束缚和影响选择自己的人生目标的自由。推演到电影男主角这里，他喜欢巨人队并愿意坚持自己生活方式，这个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他接受了7700万美元的考验，证明了他对自己选择的执着。他无愧于自己信仰，他坚持了自己的选择。

其实Paul的选择，和历史上的仁人志士愿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选择，是基于相同的感情和逻辑基础。区别仅仅是与他们不相干的人的看法和价值观。而别人的看法，对革命志士和男主角来说，恰恰是最无所谓的东西。这个仅仅是他们的自己选择， none of your business.

可是人们看不出来这一点，人们喜欢嘲笑和玷污别人的精神核心，以得到感觉自己比别人聪明睿智的那种可怜的优越感和快感。社会的多元化和思想的进步让人懂得了嘲笑别人的宗教信仰是不道德的，但是他们还没有弄清楚这种道德观点的逻辑基础，他们能够一边表示自己尊重信仰自由，一边看着那个喜欢巨人队的人骂他二逼低能，并且不感到一丁点的自我矛盾。
这种矛盾的逻辑贯穿于很多人的生活。这种优越感也贯穿于很多的媒体和文学影视作品，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批判和赞扬毫无逻辑可言。

在展现革命先辈高尚情操的影视作品中经常能看到这种片段，烈士的朋友家人攥着他的肩膀使劲晃着说，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你就等于毁了自己一辈子；烈士头一扬向镜头迈出一大步，对着镜头上方45度角激动的说，为了革命事业，断送我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观众此时就唏嘘不已，感动万分，其实 Paul 和他有一样的高尚选择，值得让观众唏嘘不已，感动万分。光为了 那77,000,000 刀辣，也足够唏嘘感动了。

我上中学的时候，听说一个高二学生逃学在网吧里面连续四个昼夜打网络游戏，在被班主任抓住的时候仍然在网吧坚持岗位，当时我由衷感叹道，这个哥们真是一个勤奋执着坚韧不拔值得敬佩的好同志啊。我身旁的入党积极分子尖子生兼班干部从鼻子发出“哧”的一声，表示了作为班干部和勤奋坚韧的代名词的他，对我的言论的批评和不屑。
我说，我只是听说过，牛顿煮怀表，王羲之馒头蘸墨水，孔子三月不知肉味，我个人也从未对什么事情如此刻苦忘我过，除了今天这个哥们，我也没见过这样投入忘我的牛逼真人，当然值得敬佩。听了我的错误言论，尖子生兼班干部仰起了他的头，露出黑鼻孔里面的茂密鼻毛，鼻毛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鲜艳了，而我却羞愧的低下了头。




-----
ps，只有一个疑问，美国，用漆枪在pub里面打人要坐牢的吗？

special recommended to 雄，with hornor of ur sticking to ur own way of life

正文：
    首先音乐很棒，乡村摇滚，很乡土，美国的乡土
    一个在大都市ny做停车厂收费员的小人物，who really stick to his own way of life, which's considered miserable. reminds me of 雄，always being confident in his zone，and that‘s firstly because he has a zone...
       no doubt the miserable paul is living like a loser through most people's eyes. even me the younger loser feel shame about him at some points,
       but he has two gifts at least, first he is good at criticising football game on the phone. secondly he enjoys what he's good at without any other distracton. that really makes the man live like he has a goal just as any other 'successful', 'normal' guy in the world. so he won't commit suicide and he won't act like a 马加爵 the sucker. this guy, when his family feel pity on him, and when most people are mean to him, just wont be lost. he is just a careful guy with his own kinda courage burst
out at the fuckin proper time! braveness of his own, yeah fuck, it's his
life, and maybe will be mine.
       4 stars for the prediction, lost 1 for us, for neither of us contribute
to the society that feeds us. fuck it, though.
           

我们总会在关闭一扇自卑的门的同时，打开一扇自信的门。

 

如同巨人队像是一种无可匹敌的自信存在于Paul内心。

 

是病态，还是一种狂热。

 

每个人心中不可崩塌的塔柱。

 

不容侵犯。

有人信教，有人信钱，有人信春哥，片中的男主选择信仰巨人队。

 从头到尾都感觉男主和杨丽娟有一拼。但是如果这个世界注定是金字塔型的，那塔基下的人群为了不和男主一样脱离现实，连YY的寄托都放弃，那他们的生活岂不是更无望？又或者同男主一样永远把寄托放在远处，那不是注定这辈子都只能在塔底仰视塔尖？

 不懂导演干嘛故意找个矮又肥一看就很失败的男主。现实中很多人都有男主的影子，比如NC棒粉。男主完全可以更普通点，剧情可以更荒诞彪悍点，多点黑色幽默分会更高。

 PS: 美国的球赛到底有多贵啊？靠听广播听出来的粉丝能牛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