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朗德.莫霍(Yolande Moreau)的履历表很长,可是扫读了一遍,我发现我只看过一二部她出演的电影。在《花落花开》(本名赛哈芬妮,Séraphine)之前,我只记得天使爱美丽楼下那位沉迷情感往事、整日尖声呓语的胖太太,爱美丽裁改了负心爱郎给她的信,变身一笺笃定的承诺,也不知道究竟是安慰了爱美丽自己,还是这个痴等着的女人。履历表中,又惊现《巴黎,我爱你》(Paris,je t'aime),我才想起,莫霍演过其中的一段丑角。由此看来,至少对于后知后觉的我而言,莫霍同她的恺撒奖角色赛哈芬妮分享了一个共同点:她们都那么平平淡淡毫不惹眼。
我第一次看到《花落花开》海报时,还以为一位优雅干练的女侠客匆匆走过碧绿草坡,万料不到镜头一旦活跃,竟直接颠覆这朦胧的春日美感:赛哈芬妮的帽子与披风大抵要灰扑扑一穿几十年,压根儿没指望更替的;她的鞋子也既不美又不暖和;她没有艺术家气质的纤长手指,一双五短肥肉手嵌牢了泥黑、血污、以及重体力活压磨的老茧。她形容臃肿,发丝披散,步履蹒跚,可是好像没有什么能阻挡她慢慢前行的决意,直至她抵达目的地,爬上老树,孩子气地踢开丑鞋。漫天翠荫瞬时把她抱在怀里,她终于露出微笑,清风徐来,鸟鸣远山,一整日卑微苦作之后,呵,她和她的天堂合为了一体。这个时候,她已经48岁了,日日重复着这套程序;虽然距离她的发现人、美术批评家收藏家兼画商:威廉.伍德(Wilhelm Uhde)不过咫尺之遥,可她的命运形势并不会因为后者而改变,有没有伍德这个人,她都早已忙碌了大半辈子,也势必永远如此。
看电影之前,我不认得赛哈芬妮.路易(又叫做来自桑丽斯的赛哈芬妮,Séraphine de Senlis),也不晓得巴黎专辟场馆展出她的画作。印象里只在奥赛博物馆见过和她同拨为朴拙类的画家亨利.卢梭(Henri Rousseau),然而他那幅蛇巫师,那幅梦境,怎样看都岂可听凭naïve或primitive等苍白单字发落,已然升格为版画的流质,更仿佛叙说魔界故事的一张横截面,前情稍展,后续未拢,笔笔皆是蓄势待发的无限可能。我透过电影欣赏赛哈芬妮的作品,则类乎初见梵高星空图时的惊艳了。她所钟爱的主题,似乎专注于硕果累累或者繁荫密聚的树,不同季候,春华秋实,色彩浓郁,像燃亮的烈焰;有的画布薰风;而每到花叶纹脉边廓,她给的线条总是毛拉拉的,直逼蜡制。据说她用一些自造颜料--大抵是买不起而变生的发明,比如教堂祭坛上的烛油、肉铺里的动物血水(一说鸡血)、田间的花束草梗。每晚她躲在小房间里敲打研磨,以手试色,勤恳而慎重地画下每一笔,直至倦极睡熟在画板边。
威廉.伍德敏锐地觉察到赛哈芬妮的作品,并非单纯咏物,而隐约浮现她心底上帝的影像,是一种虔敬的膜拜。比照一下她的日常处境,这样的推断,不无道理。试想一想,赛哈芬妮一生的主业都定位为清扫妇,不仅极拼体力,还要低眉顺眼,忍耐鄙夷、冷剔等等家常便饭,透支完体力心力,便该潦草填塞肚腹,周而复始,倘若没有一点精神支持,简直就了无生趣。电影里的她,恰恰正和工作优先物质万能的摩登人群完全反向,她把一切俗务视作为艺术尝试打铺垫,甚至某种程度上的修炼,她轻忽前者,即有点游戏人间藐视命运的意思,那么这个人,也就驾驭了难于被摧垮的力。她的所有血汗钱,都毫不经济花在画板上,这后者,才是她的汲养,重心,活下去的依附;即使德国人打进小镇、菲薄生活费难以为继时,画画的节奏,也是执着如一、不可以被搅扰的。这其中倘若伴生着她的某种信仰,她想把绿荫诗意纵容至惨淡窗帷后的决定,大概也就毫不奇怪。
约朗德.莫霍饰演的赛哈芬妮总是睁大眼睛审视画面,像任何一位职业画者一般运笔晕色,不错过两米长画板上的方寸余量。这时候的她,就如同燃烧的画作一般熠熠生辉,一出淡薄的几乎缺乏情致的戏,因此时不时也焕彩流光,于是乎,也难怪是要拿大奖吧。我看这样子的传记片,难免感觉不安不妥,好像赛哈芬妮要么跪在地板上努力擦拭,要么跪在画板上琢磨色块,而作为观者的我,却舒泰地窝在沙发里,一样睁大眼睛,却无力做任何动作,哪怕摇旗呐鼓一声。
看这部电影,也顺带勾出另一些纪传影片的片段,彼此叠加,像足一道人生况味猛酱汤。比如看赛哈芬妮初获认可妄自菲薄的神情,我即想起波特小姐在印刷间对图样和她在书店的橱窗外看到力荐位置的小硬装彼得兔时那种迟疑和半惊半喜。赛哈芬妮给她的小圈子--包括早早恨不能撵她出门的房东太太--展示画作,那一点点豪情与为亲眷朗读自己小说的简小姐、那微妙羸弱的喜悦有什么分别呢?赛哈芬妮说打扫花费了她太多时间,剩下的她不够用,一样折损人的窘迫,不止同属简小姐的遗憾,也昭示着天才沃夫冈.阿玛特渥斯.莫扎特(Wolfgang Amateus Mozart,见电影Amateus)的流星命途。后者哪怕身为人所共识的天才,音乐旅行、风靡欧陆十年,也依然严修前辈精华,夜夜挑灯写谱,他或许并非像电影所描述的被宫廷权要级乐师萨利埃利设计致死,然而贫病交困、作品卖不到理应价格、创作辛劳必定都是诱因。
这些够格入围传记片的人物,往往也真应了泰戈尔那句,活着的时候,唯有“不朽的爱”,爱到足以不回应现实、热诚保鲜赤子之心,留下活泼泼的常青文化线条繁荣后世,而他们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等号“不朽的名”。这大概是生命虚幻的部分,回过头去看,也未见得老派的人际比现在的蒙昧、保守、愚鲁。我们自己,何尝不是活在同半径的循环之中, 何尝会意要精巧校准自己的步幅,严格顺应时代浊流?赛哈芬妮还可能一辈子做粗工,直到等疯了都不知道自己已是画展佼佼者;简小姐还可能被埋没,随后英文格局翻天变化;给我们阳光温暖的天使莫扎特,也仍可能仅仅写到35岁,贡献600余件天籁,荣升一辈辈乐痴乐匠的衣食父母。
然而,不要忘了,赛哈芬妮般的平淡生涯,毕竟也不乏幸运点缀--只怕比我们这些忙到忘了画一画心声的摩登机器人多得多。她吊坐在树枝上吁口恶气,即开始吞吐天地灵秀,编织新灵感新梦想。将热爱转为大众接纳甚至于代代传承的文明因子,必定要对抗内外之间的时差,很多人并不具备等待一生、悬而未决的勇气,更何况欠缺上述几位不怎么专门培植而禀赋异人的灵慧,然而,这些都并不妨碍幼小的叶芽在人们心里生根,年年岁岁,开出香花,铺展如茵,成为确认自我对垒命运的理由。无论是怎么样的境遇,我们的心底,同样包容着放飞梦想并鼓舞我们奋斗下去的苍木,它的头顶上,也一样环护着来自天国的浓荫。
http://ciyunw.blogbus.com/logs/47322494.html 我怀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来观看这部影片《花落花开》。同所有传记片一样,它沉闷、平淡、些许枯燥,更主要的是电影所记述的主人公是个对于大多数观众来说几乎一无所知的画家。我想如果不是马丁·波渥斯将这位天才的一生搬上荧幕,塞拉菲娜还会一直默默无闻下去。
影片的开始是原野、树林、芬芳的花和外表丑陋庸俗的塞拉菲娜。你很难想象一个肥胖臃肿,浑身脏兮兮、不懂得礼节的女仆白天在杜佛夫人家做帮佣,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竟是主宰艺术的女王。她在静谧的昏暗里跪到地板上作画,点点烛焰点燃她眼神里发出的奇异的光芒,那种奇异甚至会一同开放在画布上一朵朵妖冶的花中,浓重而艳丽的色彩是用土壤、动物的血、教堂烧融的烛脂制作的颜料,她说,是天使告诉她该去画画。她说,她的灵感来自天上。
杜佛一家邀请收藏家伍德先生共进晚餐,在富人们自以为高雅的谈论着艺术时,伍德发现了角落里塞拉菲娜的画,他突然愣住,如同在混入一堆虚假的黄铜里发现了真正的金子。伍德小心翼翼的举起它端详,然后问这是谁的作品。杜佛夫人只是轻蔑的突出四个字:塞拉菲娜。这匹千里马终于被伍德挖掘出来,他们之间建立起一种相互信任、欣赏或者比友情还要微妙一些的关系。这样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伍德作为敌国公民不得不离开小镇,临走前他鼓励塞拉菲娜:“您要继续画,总有一天,您的作品会被认可。”
于是塞拉菲娜又一次陷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没人能够读懂她内心遥遥无期的等待和寂寞。她在夜晚愈加疯狂的画着,绘画天赋弥漫在画布摄人心魂的每一处,姿态孤独的花,滴着血的眼,纷杂的叶子。13年以后,伍德念念不忘,再次见到她时完全被惊人的进步和绮丽的色彩所震撼,“我要为您举办画展!”他说。塞拉菲娜便欣喜的开始准备,去教堂通知指引她的天使,每一幅作品都会请身边人欣赏。对着近两米高画布上的图案,德隆芝夫人说:“塞拉芬娜,你画的花好诡异,好像在动。你的花像昆虫,像眼睛,受伤的眼睛,像受伤的肉,某种吓人的东西。”塞拉芬娜轻轻的说:“是的,德隆夫人,有时候我像现在这样看着画,我也会害怕自己的作品。”
然而随着经济大萧条的到来,画展夭折了,塞拉菲娜疯了。也许没有看过影片的人会觉得非常可笑,怎么疯了呢,怎么仅仅如此就疯了呢。那是因为伍德给了她找到自尊的希望,历经了漫长的等待,就在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挺胸抬头受人尊敬的时候,突然间一切变为泡沫。塞拉菲娜被送进了疯人院,尽管已经被没收了财产,伍德还是帮助她住进一个单人间。影片的最后一幕,塞拉菲娜推开单人间的门,手里拿着椅子,缓缓走向远处宽广原野上的一棵树前。她抬头望了望,风将树叶摇的哗哗作响,如同摇动着她波澜起伏的一生。她坐下,安静的、安静的凝望。
塞拉菲娜死后三年,伍德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在巴黎法兰西画廊为塞拉菲娜举办了个人画展。
影片非常忠于事实,像伍德发现塞拉菲娜那样马丁·波渥斯发现了友兰达精湛的演技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她笨拙的动作,谦卑略显呆滞的神态,以及作画时突然光辉熠熠的表情被友兰达表现的恰到好处。人们好像看见塞拉菲娜的传奇一生穿越了时空的限制,重叠在光影之中,成为永恒。
如果你漫步在1914年的法国小镇Senlis街头,很可能会撞见行色匆匆的Séraphine。她总是微低着头,步履跌撞蹒跚地向前走着。皮鞋跟拖沓地面时发出嗒嗒声,手中永远拎着杂物篮。她是你绝不会再看第二眼的下等女人。中年,独身,性格孤僻,沉默寡言,靠作洗衣娘和清洁妇为生。笨重如一段礅木,粗砺如一把杂草。
她拥有一双典型的底层劳动者之手。每天靠这双手大力刷洗地板,洗涤床单,在肉铺处理动物内脏,帮厨,收拾房间。也正是这双粗糙的手,在圣母像前吟唱时会温柔地合十,会抓住枝干爬上旷野中的大树眺望远方,会轻轻拂过花瓣嫩草和它们说话,会偷偷收集动物的血液和教堂里烧融的烛脂,会挖出不同颜色的土壤与河泥。然后独自在昏暗的烛光下,在狭小的斗室里,研制出令人赞叹的颜色。殷红深沉似血,明黄质朴浓烈,蓝紫诡魅如暗夜。她用这些天然的颜料,在小木板上描画水果与繁花草木,一笔一划,唱着赞美诗,双眼散发圣洁之光。
如果放在今时今日,Séraphine绝对算是个原创达人。她研制的纯天然颜料说不定还会在网上热销。然而在20世纪初期的法国,一个下等帮佣妇拥有如此艺术天份,就似路边的丛丛野花,就算开得繁茂似火轰轰烈烈,最终也是化土为泥,不足挂齿。直到威廉伍德(Wilhelm Uhde)的出现。
伍德是著名的德裔艺术收藏家,是最早一批收藏Pablo Picasso和George Braque作品的鉴赏家之一。他对Henri Rousseau的早期艺术事业也有极大影响。住在Senlis的那段时间,一直推行“质朴/稚茁艺术”(Naive Art)的伍德偶然发现Séraphine的画作,惊为天人,开始大力鼓励她创作。然而不久德法战争开始,伍德敏感的身份使他不得不临时逃难,离开法国。多年过去,当伍德再度故地重游Senlis,惊讶地在当地小画展上看到了Séraphine的大幅作品,技巧比以前更纯熟了。他以为她死了,但是她却不屈不挠地活了下来。以及继续作画。
伍德开始正式成为她的赞助人,Séraphine也进入了她事业的高产期。作品题材一如既往是自然景物,多数为花草树木。面对她的大幅作品往往令人有微微眩晕之感。鲜艳欲滴的大胆用色动人心魄,密枝繁绕的丰满构图更是美得令人不安。层层叠叠的树叶看似叶子,又似涌动的昆虫,或被切开的鲜肉。骚动的,纠缠的,灵与欲的水乳交融,Séraphine的画美得让人不安,美得邪恶。然而伍德对她的资助因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而被迫中断。Séraphine长期以来的精神病困扰和偏执症状也开始愈演愈烈。她再也无法作画,最终住进精神病院,于1942年孤独终老。伍德没有忘记他许下的承诺,于巴黎,苏黎世和纽约相继展出Séraphine的作品。而今天,她的画作大多被法国当地的艺术博物馆所收藏。
I always believe that the true artist is born, not made. Séraphine究竟为什么而画?伍德的妹妹有次来看画,主动帮Séraphine和她的画作合影。Séraphine站在画边,表情含着一丝羞涩,头却微微仰起,双眼凝视上方。“请看着镜头。”伍德妹妹说。“哦不,我必须凝视上方。我所有的灵感都来自于天上”,她回答。Séraphine一直强调她所有绘画灵感来自她的守护天使,来自宗教的力量。没有人能够解释毫无绘画基础的她究竟为何会拿起画笔。但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她长期以来独处的绘画过程就似一场漫长的宗教仪式。圣洁,高贵,宛若神谕降世一般。她的肉体俨然成为一种更高力量的通灵管道和容器,源源不断地输出色彩和图案。挣扎在如此卑微贫贱的劳作生活中,她依然不能不画。这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出口。是唯一的救赎。
影片的最后,伍德为年迈的Séraphine在精神病院换了一间单独病房。窗外是蓝天下一望无垠翠绿的原野。Séraphine一个人拎着椅子,向远处的一棵大树缓缓走去。这是个持续了好几分钟的长镜头,没有任何配乐,只听得见风声和树叶沙沙作响。
“您知道吗?如果我感到伤心,我会去野外看看树。和花鸟说话,心情就会变好。”清洁妇Séraphine曾这样对艺术鉴赏家伍德说。
她终于走到了树下,放下椅子,缓缓坐下。
我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但我知道她一定仰望着,很快乐。
如果你是个女生,你不仅不美而且肥胖, 不仅贫穷而且孤苦,不仅低贱而且还疯了,你一定宁可没有生出来。当然,我是这么想的。这说明我的日子里充满了这么世俗繁琐的判别标准,或者换句话说,我也许混时尚版太久了。
但是我还是感觉到难过。你能相信那样鲜艳的色彩是从这样汇集着俗世气息的身体里喷薄而出的吗?你能相信那样对于绘画的狂热是点燃在这无比庸常甚至低贱的日子之上吗?
低,降到最低,却绽放出那么狂野绚烂的花,这不符合我的想象。
尽管我接受疯掉的结局,这是我认为艺术家的必然,就像梵高割了自己的耳朵一样,这是杰出艺术家的必然。
但是,你愿意深陷其中,你愿意成为那个她吗?
或者,是我的带入感太强。但是我反而觉得,Seraphine的疯癫,这个女人的疯癫,与那些自觉成为艺术家的疯癫不一样。
这是她的天份被发现的必然命运。她本身就是一个自足的世界,鉴赏家的出现,发现了她的价值,却破坏了这样自足的体系。如果她不被那双眼睛看见,她就会不疯,她将作为一个下等女仆的命运而终老,和任何一个这种地位的女人一样。谁在乎她画过什么。而如果相反,正如片中那样发展,当她被发现,当她视为生活的本能被带离出自觉的范畴,成为一种她本能之外的声音,当她那么努力地展现出她绘画的自觉的时候,她的天分却要悄然离她而去,这就像一个悖论一样。她的生活才出现那么一缕曙光,她租了大的房子,她买了大量的家具摆设,她开始拥有成功者的姿态和兴奋,这时候,她却显得非常滑稽,穿着婚纱礼服的样子滑稽,打电话的样子滑稽,寻求理解的样子滑稽,甚至那么努力地为了回报而画画也显得滑稽。
这难道就是一个极有天份却极为卑微的女人的命运吗?是物质和精神截然对立的宣战吗?
不管怎样,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我以为一个艺术家可以狂烈地疯掉,优雅地疯掉,肮脏地疯掉,却不能这样卑微地疯掉。这是一个被这世界打败的姿态,一个向来那么卑微却失去了倔强的姿态。你知道,只有疯掉,她才能回到原来的位置,在那棵似曾相识的大树底下,安静地被风吹过。
Seraphine看到光,背面的墙壁有十字架。Seraphine在树下听见云朵开花的声音,而生活这样艰难,无以为继了,许多年以后她想起那个早晨,风吹起她的嫁衣,请带走我的血,埋葬我的身体,因为我的画受伤了。PS:世人多年后才可以领悟Yolande Moreau的伟大。
音乐怎么那么像《黑色星期天》?★★★★
总是会把《阿基里斯与龟》和它联系起来。尽管说是天上的圣母天使什么的在指引她画画,但还是会被成名的欲望打倒啊,也许这种渴求,一定要身在底层的人才能了解。但那些画,真的很好看啊。最感动我的是最后的那个镜头,她在远方的树下坐下,尘归尘,土归土,原来的都还给原来的。
行云流水般的叙事风格粉饰无多,自然得好像法国乡间葱茏的草木和清新的风,将一个传奇画家平淡而不朽的一生,在两个小时之内蘸满了浓墨重彩,效果如同那一幅幅瑰丽诡异的画作,让人印象深刻。
执着于自己的作品,在锅子里也找到的上帝;我不喜欢不确定的等待;画画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去爱。
我多想平凡到死。
表演已经过于精彩以至于·
她的画美得让我有流泪的冲动,她注定只属于圣女。简单直白的叙事与运镜,单一悲哀的主题旋律,蕴含厚重的哀伤。“我的画受伤了!”
法国传记剧情片。该片荣获2009法国恺撒电影节最佳影片、最佳女主角、最佳原著剧本、最佳电影配乐、最佳摄影、最佳布景、最佳服装七项大奖。无愧于得奖影片,原来传记电影也可以这么朴素而平凡,让人感叹画家的坚持与影片画面的美丽。演员表演也无懈可击,成功塑造了一个出身下贱但朴素而执著且有些古怪的伟大画家形象。
“有一天您会不会用漂亮的笔迹写一封真正的信给我?而且是通过邮局寄给我?”
——你还缺什么?——时间。
1,王彩鈴根本就不夠猛啊!這才是真正的文藝青/中年。2,女主角眼裡的一點天真始終閃耀,讓我想起《第八日》的男主角喬治。 3,文藝女中年愛慕畫商先生,畫商先生愛短命小畫家,多有趣的支線。不著墨描寫,一點隱約的暗示,使這個故事很有層次感。悲劇意味緩緩飄出來,如同主線結局的預兆。4,上
上帝赋予她非凡的绘画技能,却让她在生活里备受煎熬,最后活生生被逼疯了,这大概也是无数艺术家的写照,死后才出名的魔咒。遇到伍德是她的幸运也是不幸,给了她生活的支持却给不了那份情谊,“先生您知道吗?当我非常悲伤时,我就到野外去,我会摸摸树,跟鸟、花、虫子讲讲话,心情就会变好。”
猝然响起的教堂的钟声.月光躲在树夜影绰绰的枝蔓后.手抚摩过溪流里的石块苔藻.黄色或者黑色的淤泥,蜡脂或者植物球茎.单纯的易碎的画的气味.女性脸庞上搀杂了男性的粗犷.滞重木讷又有些神经质的眼神.世界尽头是没有边界的圆形草原,想要抵达时间尽头便只有坐在老树下一天又一天的等待黎明与落日
贩夫走卒、圬厨媪妪,亦有工于画、进乎艺者,人海一身,萍影谢世 ~
手上布满老茧、跛脚、胸下垂、赊账也要文艺起来! 饮烈酒,踏草地,唱着歌泡澡,结婚,画画到睡着,和收集美丽的书法
画画的人会用不同的方式去爱
“有一天您會不會用漂亮的筆跡,寫一封真正的信給我。”第一吸引我的是这张电影海报,风吹草浪中的行走。然后看到以前的龙套女管家成为女主角,在臃肿体态和笨拙脚步中尽显她的执着与感染张力。她的画真的很美,但是,“我的画受伤了。”花落花开。
物质贫穷对人身心的伤害,常年社会经济地位低下造成的自卑自闭和孤独生活,艺术成了灵魂在现世的唯一出口。对绘画的执着、疑似宗教狂热、近况的大起大落……最终致其精神崩溃。p.s.鉴赏家是基佬啊哈
“作画者爱他人的方式也不同”,天才都是如此,燃尽了才华和生命,留下璀璨的作品和动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