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之战第五季

不愧是傲骨系列里除了Diane最喜欢的角色，Eli真的是把人性摸得透透的，这段话不仅适用于现实社会更适用于现如今的网络环境。Eli小天使我爱你❤️许愿一个第六季客串☺️（许愿成功了！）

比起好老婆系列，TGF弱化了庭审的部分而更多的是在表达创作团队对社会对这个疯狂的世界的认识和看法，从第一季到第五季感觉越来越侧重这部分而且表达的内容越来越清晰和深刻，搓手期待第六季！

这部剧是我看过的继切尔诺贝利之后封神的剧作。第五季将这个世界的整个荒诞表现出来，探讨民粹主义，朴素正义和程序正义，规则正义之间的关系。

记录一下这部剧的几个闪光点：

1. 最开始的时候，傲骨回顾了过去几年的故事，疫情袭来，RGB去世，国会大厦遭遇攻击，每一个事件的短短呈现都将我拉回过去的时光，叹息这些故事原来就在一年前，记忆却已经开始模糊。这可能就是历史吧，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最摧毁世界的力量也渐渐模糊。

2. 傲骨第五季很多人物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角色 九又四分之三法庭。这个民间法庭是由个人创办，根据法官朴素的正义感进行审判，形式上沿用现代的法庭形式，运用现代法律规则进行开始程序正义。我最开始会想这是不是一种新的法庭形式，毕竟现实中的法律诉讼确实很繁杂，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直到最后一集编剧给了我们一个答案，这是不可能的。理由就在于通过朴素的正义感和道德审判是无法彻底解决事情的，最后的分裂和暴乱就是这种朴素正义感的结局。大抵就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过程，人类从无序状态到有序状态，正是得益于法律和秩序的产生，尽管这会带来额外成本的产生。如果我们重新回到过去那种氏族审判，区域惩罚，没有任何依据，必然会导致混乱，利益冲突和利用。我们不应该也不能重新创造另一种秩序，我们应当反思原来的秩序，如何弥补过去的秩序。

3. 最后一集关于个人主义的探讨，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很多不同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我们为什么要形成一个统一的集体，而不是让每个具有共同点的群体分裂出去，各自治理自己的事务。是的，个人主义没有错，但是个人主义的盛行会导致混乱，每个群体都想对另一个群体施加权力，冲突必然会产生。当代社会各自为政已经不可能，世界在融合，所有的事务开始联系起来，所以会有想联合国这样的国际组织进行调停。我们做的就是要在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下的一种平衡，任何一种主义都会导致一种极端。

4. 傲骨是对现实的反应，是荒诞的呈现。在美国现如今种族歧视，性别歧视，民粹主义，各种分裂盛行。编剧想要探讨这个世界应该是怎么样的，模拟了一个场景，最终发现法律秩序才是最后的终点。规则很可能是不准确的，但是我们应该去反思规则如何进步，而不是摧毁规则，依靠没有依据的规则去管理会导致混乱。编剧当然还探讨到关于各种分裂，我们作为个人应该包容，以多样化的视角去看待，这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5. 最后是 Marissa Gold 玛瑞莎说出的那番话致敬这部剧作。

——如果大家都意识到自己是少数群体，世界会变得更美好。

——不管你在哪，一定先找到出口在哪，然后一定要确保自己比那帮绿林好汉离出口更近。

——远离游行，看着不错，行动起来就不是那回事情了

——不要相信任何一个加入过希特勒青年团的教皇，高德温法则（高德温法则（Godwin's Law，又称高德温反纳粹类比规则）是指在因特网文化中，1990年由麦克·高德温（Mike Godwin）首倡的一句格言：“在在线讨论不断变长的情况下，把用户或其言行与纳粹主义或希特勒类比的概率会趋於一（100%）”），我爸说，任何为高德温法则辩护的人，从未真正接近过乌合之众。（为高德温法则辩护的人认为一旦某人开始类比希特勒，那么这个人就是错误的，这为此辩护的人从来是不了解民众的，不知道这样法则不适用于乌合之众。

——大众喜欢你的时候就会拥抱你，转眼就那把枪把你杀了，为什么？显然仇恨让人快乐。

一直很喜欢，尤其喜欢戴安，被她强大的个人魅力吸引，但我也没忘了她是一个Hillary supporter. 精英（非褒义）味纯正，生活在她的富人中产美丽泡泡里，喜欢的作家是托尔斯泰这种“古典”的抗争者，理想主义。

戴安很棒，但对这世界上的不公，普通人的苦，她确实有很大的盲区。就是很简单地believe the system. 深刻的种族问题、阶级问题、corporate America对劳工的欺压，这些她全都不甚了解，或是只停留在表层。一心只相信民主党建制派。直到遭遇大失败，整个国家的基石几乎被撼动，才慢慢看清为什么。

Millennial这年轻一代，最晚在2015年也认清建制派的虚伪真面目了，掀起了声势浩大的 草根运动。而大律师Lockhart却还是希拉里的忠实支持者。这就是privileged阶层的幼稚啊。善良，但幼稚。

第二季，戴安在疯狂的世界中勉强支撑，竭力维护自己的理智小角落。

第三季，小角落也被外面的疯狂侵蚀进来，连“躲进小楼成一统”都做不到了，戴安的应对思路一度进入“以暴制暴”的死胡同，到这里就已经背离托尔斯泰的“勿以暴力抗恶”了。民间的“侠士”组织迅速失控，不仅手段残忍，闹出人命来，还走上了选举舞弊的道路。动摇选举制度，那就是在动摇整个民主制度的根本。如果胜利要靠操控选票获得，那和独裁者又有什么区别呢。最后，戴安家一场特警突袭证明了这种模式是死路一条。社会达尔文主义混战没有赢家。

第四季，在梦境中，戴安终于开始质疑了：换成是希拉里当选，世界也根本不会好。她之前相信的那一套，都是建制派的谎言。隐疾早就在了，是我们没有去处理，才导致民怨沸腾，被川普钻了空子。被压迫群体有很多，MeToo运动所代表的女性声音是其中的一个，女性运动是戴安本人最关心最了解的，所以她在梦里是通过这一面看到真相：压迫并非不存在，只是人们一直沉默而已。女性如此，那其他弱势群体呢？少数族裔呢？Trans呢？疾病人群呢？现在被压迫者有反抗的萌动了，而建制派只想粉饰太平。

有点开始觉醒了的戴安开始对现有体制提出质疑和挑战。一个总统，就算他同情新纳粹和侮辱女性，一任也就是四年，而且他只不过是更深问题的一个小小表象。戴安已经不会被这种表面问题搅乱阵脚，她现在关注的问题是整个体系。Memo 618 代表着特权阶层凌驾于普通民众之上，它的存在就是对美国民主制度的嘲笑。 这一季还探讨了种族问题更深更细的层次：一直都公认黑人自己用N-word是可以的，何况还是引用40年代州长演讲；但申诉者也有她的理由——我作为一名黑人，我不想在工作场合听到这个侮辱性的词汇，我是否也应该有反对的权利。 还有涉及到更加progressive的议题，比如游泳运动员那集，直接就是在挑战顺直人霸权视角。在这个顺直人制定规则的世界中，跨性别运动员几乎要没有活路：你变性，就有人要逼你放弃梦想；你游泳，就有人否定你的性别，你想游泳可以啊，但别变性，只能作为男的参赛。不论怎么选，都是被剥夺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

第四季，戴安本人、他们的律所、朋友们，在大事上基本是彻底失败。因为巨蟒根本不是他们几个小兵小虾可以挑战得动的。好几个大事的过程和结局都充满了荒谬感。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爱泼斯坦的那个富豪阶层，做了那么多该下地狱的事，却连死了都还享有特权，大费周章就是在海岛宫殿地下室里保存了个屌。民脂民膏就是养了这样一群傻屌。而爱泼斯坦为什么死呢，因为就连他也只是食物链下游，随时可以被大人物们放弃。这连起来看的荒谬，让人连愤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Julius纠结得死去活来，出于内心的正义感，还要靠宗教信仰给的力量，终于鼓起勇气举报腐败，他得到的是什么呢？是被系统不费吹灰之力地碾碎。他问戴安，what do I do? 戴安坚定回答: YOU FIGHT! 场面确实很燃，但实际上，他们的决心、他们的努力，在“上面”看来，没有一丝意义，蚍蜉撼大树而已。信任系统、通过系统走程序去做正确的事，不是被发配去做网约车司机，就是被判坐牢7年。戴安愤怒上诉，几乎弱小得可笑。而这件事的结局也是异常荒谬：“好人”是得不到公义的，你只能去坐牢。除非腐败的总统发颠，赦免一堆罪犯，顺便把你也带上了。人品那么卑劣的人，动动小指头，就能把你的命捏在手里，能决定你的生死。而他甚至都不知道你这种小角色的存在。 这就是微不足道的个人在面对强大机器时的无力感。只要成了上面人眼里的“麻烦”，不管你是腰缠万贯的巨富，还是尊贵体面的联邦法官，组织上打个响指就能让你消失。 在得知Julius蹭到了腐败特赦的消息时，几个合伙人和两个调查员在空空的办公室里仰天大笑，笑的是世界残忍又荒谬。

不熟，但是蹭到了！

第四季触碰的很多议题，都在指向一个方向：系统性的不公。不只是一个总统的问题，不是四年小意外的问题，而是美国的现有制度，整个系统存在问题。在庞大的系统面前，个人有什么力量呢？铁拳之下，都是蚂蚁。 Julius的命运是如此，律所的命运也是如此。他们只有被收购、被充当装饰物，想购回也失败了。倾家荡产卖房子都购不起。只能乖乖继续给白人财团打工。精英中产在资本主义车轮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工人爷爷就更是了。资本家哪会管我们死活。

演到这，这个剧的层次早就已经比小资好老婆时期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现在，又是更加大胆、更加进步的第五季。

主创越来越接近progressive立场了。第五季私校案直接就把“社会主义”这个词摆了出来。挑战资本主义的根基，越来越勇敢。Jay的想象里，明明白白把耶稣写成凡人，“我就是个历史人物”。还带了马克思和Malcolm X出场，黑豹党的纲领也是和社会主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同时，历史上毁誉参半的Malcolm X也呼应了前面戴安实施过的以暴制暴的思路，编剧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得到答案。真实世界就是这样的，反抗者也没有标准答案，有太多事情都还在探索）

这一季，编剧算是正式摒弃民主党建制派了。他们腐败又虚伪，和川普半斤八两，都不是好东西。观众跟着Adrian一起，把虚伪的废纸扔了建制派一脸：闭嘴吧你们！听听人民的声音吧！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网上还在把这部剧称为"one of the best anti-trump shows", 那实在是小瞧了它，创作团队的志向早已经不止于此了。系统性不公就是房间里的大象，天天都在害死人，但特权阶级还在粉饰太平。踩在人民脖子上的脚不拿开，我们个个都是无法呼吸的乔治•弗洛伊德。

山寨小法庭的存在，就是更直白的对建制派的挑战。版权体系能够work, 还不就是因为参与者都认同它、都同意遵循它。作为整个国家基石的法律，能够work, 也是因为全社会所有公民都同意遵循它。但你这个体系，已经变得日渐臃肿不堪、复杂繁冗，只为上等人服务，而草根阶层事实上已经被排除在这个号称公平的体系之外。这个打印店小法庭，其实代表着一场发自草根的深刻革命：推翻你这个天罗地网，我们自己重建。 这里最大的逻辑是：一切权力来自人民。政府手握公权力，但公权力也是由社会契约赋予的。什么叫“有法律效力”呢？正规的司法系统僵化，我们草根自己组织起来的新契约，也未必就是胡闹，探索更高效的、真正服务于人民的体系，谁说一定不可以。

（然后，这么新潮大胆、这么progressive、这么革命性的运动，发起者和领导者是一个看上去古板传统、其实思想前卫自由可可爱爱的老白直男；他的拥护者和跟随者Marissa又在剧中代表着millennial世代，哈哈哈这个结构对标的是现实中的谁呀lol）

写Adrian去亚特兰大，目测是在致敬Stacy Abrams的草根动员行动。依然相信民主制度，但不相信现有的两党高层。拒绝进入体系内部，从一个腐化的体系里面是改变不了它的，而是真正和人民在一起，从草根着手，挨家挨户去做科普做动员，提供资源，帮人们行使本就该属于他们的权利。靠在基层真正的政治赋能，对抗和修补两党建制派对民主制度造成的破坏。在剧中对应Adrian也是离开了芝加哥有钱的律师行业，离开资本家客户们，到南方去，到乔治亚去。加入草根运动。

在第五季，我作为观众，心情随着戴安走，都跟着她感到了很明显的慌乱和不适。新世界正在酝酿，旧体系充满着不公，而戴安，她同时拥有两个身份：她也是有一点觉醒了的被压迫与被损害者，做了很多努力去挑战她看到的不公；同时，不可否认的，戴安的整个出身和职业经历，都决定了她其实也是那个系统的一部分。

之前的几季也稍微有过提及了，比如广泛存在的警察暴力，几十起栽赃案，最后就是恶警与政府和解，把整件事埋了下去，无人问津了。这其中每个环节的人都有在认真完成自己的职责，律师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有什么错呢？公诉人也是按流程办事，也谈不上有错。但结果就是几十桩冤案不能平反、恶警栽赃的现象以后也肯定不会消失、至少几十个人的人生就被毁了。这就是典型的systematic failure. 然后由于Colin小小的众议员选举，轻飘飘地就又给这些人平反昭雪了。这其实已经是对制度的讽刺，小人物在这社会里完全是砧板上的鱼肉。通过现有制度是找不到正义的，政治人物的随手博弈却会改变你的人生。真是乱世人命如同草芥。

还有Lucca弟弟的网站，也是揭露了美国监狱系统的痼疾，美国好多监狱是私营企业，签的政府大单，警察就是随便找借口多抓人进去好多挣钱。这样的体系，公理何在呢。服刑人员也得不到基本的法律服务，这个时候，金光闪闪的大律师们又在哪呢？那些针对律师和针对记者的恐怖仇杀事件，也反映了一角，他们也是这个体系的一部分，而体系已经失灵很久、民怨沸腾了。而Lucca弟弟网站的结局也很黑色幽默：当然还是资本赢了。他需要钱，大公司把它买下之后立刻销毁，这么一个为草根谋福利的网站又消失了。就像那个第三波女权主义者的网站一样，都一一被资本碾碎了。这个体系就是在做这样的事。而戴安本是其中一个螺丝钉。但她又有觉醒和反抗。所以第五季的戴安，又有点被挑战，又有点被启发，又想要维护学院派“正统”，又能敏锐察觉到新事物的革命性。就总是站不稳的样子。但这种撼动是好的，人总是需要进步。

Marissa就夹在两个思潮之间，她一心被颠覆性的草根运动所吸引，但又做不到放下一切去搞新世界。每个革新每个尝试都带来疑问，没有人知道答案。她想要两者兼顾，一边读着主流认可的法学院、继续走在成为“真正的律师”的路上，另一边，也用心投入进去，帮助可爱老头着手建设新体系。这就是很多millennials进步派年轻人的现状嘛。

现在是看到第三集，拜登上任了，又给了建制派继续粉饰太平的借口。不知道反抗者戴安会不会因此又被拐回去些。或者由于举报暴乱者事件，Kurt被卷进去，可以继续暴露这个系统的深度腐败，让戴安也无法骗自己？国会山暴乱挑战民主制度当然是错，但当权者所维护的现有腐败制度，难道就对了？那个FBI探员自己都用deep state自嘲，呵呵。总之，新一季的势头我是很欣赏的，编剧没有沉浸在拜登哈里斯的假自由派表演，而是具备更高的视角，关注更深入的问题，关心底层人民。没有让人失望。未来可期。接下来加油呀。

这部剧堪称是哲学剧了。瓦克纳的法庭一开始以爱和握手结尾，这是一种对社会裂隙的弥合。但是最后却以分裂伊利诺伊州结束。黑人阿姨的法院一开始是因为警察对黑人社区不闻不问才设立，但是最后她却是因为白人女主的知识产权被侵害而被捕。黑帮老大坏透了要跟老婆分家产，没想到老婆是控方证人。最讽刺的是jay，问遍一个公司，救命恩人却是讨人嫌的白人老头。黛安一向靠实力说话，却也需要丈夫外交。

我们为什么不能承认，这个世界，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

这个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向疯狂的？大概是2016年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输掉志在必得的总统争夺战的那一天。对于所有自诩的进步派人士来说，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的当选都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这个偏执而疯狂的男人用着自负且具有破坏性的谎言撬动了社会的根基，把整个国家带入了一段暗无天日的岁月。四年的时间里，一切都变了。价值观在崩塌，信仰被抛弃，到处是废墟的残骸，在一片狼藉中等待着被重建。

当然并不是没有反抗的声音。作为左派大本营的好莱坞在过去的四年中无数次地表明了自己斗争到底的决心。无论是借古讽今的《芝加哥七君子审判》（The Trial of the Chicago7）还是指桑骂槐的《科米的规则》（The Comey Rule），乃至是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在金球奖上长篇大论的发言都在表达着鲜明的态度：特朗普必须立刻滚蛋！而在这些所有的作品之中，《傲骨之战》（The Good Fight）的立场无疑是最激进的。它从不掩饰自己对总统的厌恶，甚至直接在台词中直白地说道：“特朗普是个白痴！”

《傲骨之战》第五季

正如剧名中最直白的那层解读，《傲骨之战》不是形式主义的意识形态站队，而是一场关于生死存亡的战斗。作为曾经颇具口碑的《贤妻傲骨》（The Good Wife）的衍生剧，它抛弃了前作中那种处变不惊的基调，而是转变成了一种怒气冲冲的争辩。它对当下的所有社会议题发起挑战，并把问题的原因简单粗暴地归咎到特朗普身上。

在特朗普当政的日子里这是最为便捷有效的办法，塑造一个敌人，培养一种情绪，然后发动一场舆论战争。对于它的受众（通常是生活在大城市的精英和民主党人士），《傲骨之战》是偶像的发声器，是话事人挥舞的旗帜，无数次在黑暗之中带来了注射鸡血的快感。可是在经历了魔幻的2020年，当又一次的总统选举在鸡飞狗跳的闹剧中落幕之后，《傲骨之战》却发现自己面临着更大的挑战。敌人消失了，问题依然还在。回不去的往日和支离破碎的现实正在形成越来越大的落差，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面对这样的一地鸡毛，最新一季的《傲骨之战》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而把审视的态度重新搬到了桌面上。它在开篇就用了整整一集的时间回顾了过去一年之中发生的所有重大的社会事件，从新冠疫情的暴发到弗洛伊德死亡引发的暴动，从毫无逻辑的总统大选再到1月16日国会山的闹剧。这并不是在帮助观众们回忆过往，而更像是在残忍地揭开伤疤。在个体的视角下，每一个事件所带来的冲击不再是如同新闻影像那般虚无缥缈，而是变成了感同身受的苦楚。

《傲骨之战》第五季

作为一部律政题材的剧集，《傲骨之战》本该通过一个个或现实或虚构的案件表达自己的立场。这种模式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在共同的价值观下，现有的司法体系和舆论现实必须是健全合理且受到所有人的认同。然而今天的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特朗普的上台让认同变成了奢望。如果司法体系已经被冲击得千疮百孔，那么所有法庭上的辩论只会成为鸡同鸭讲的泼妇骂街。

面对问题提出一个想象中的解决方案永远是虚构作品的价值所在，这也是左派创作者的传统和职业道德。于是一个有趣且讽刺的核心事件被引入到了新一季的故事中。在混乱不堪的旧法庭旁边，一个名为9 3/4的全新法庭诞生了。它位于一家普通复印店的仓库之中，法官则是复印店的普通工作人员。

很显然，9 3/4法庭这个怪异的名字来源于《哈利·波特》中的9 3/4车站，代表着魔法世界的入口。衍生到《傲骨之战》中，9 3/4法庭则化身为了某种理想主义的代名词。它的出现意味着人们已经对现实世界的旧秩序感到失望透顶，并不愿意再去相信那些繁琐的程序和毫无逻辑可言的名词争论。与其还在旧的泥潭中挣扎，不如彻底抛弃过往创造一种新的秩序。

这样的情节设置与其说是有着理想主义的情怀，不如说是厌倦了现实中种种不堪之后的痛定思痛。在经历四年声嘶力竭的谩骂之后，《傲骨之战》的主创们终于从狂热之中清醒了过来。他们认识到了特朗普的上台并不是一切的原因，而是结果。崩坏和分裂的种子其实早就已经埋下，并在体系的阴暗角落中生根发芽。奥巴马当政时期无限推行的政治正确并非是拯救世界的灵丹妙药，它在激进地推动社会进步的同时也造就了不同群体之间的分崩离析。

《傲骨之战》第五季

一旦拥有了冷静的反思视角，重新审视的空间也再度出现。这恰恰是本季《傲骨之战》力求达到的目标，用不带预设立场的观点去看待当下美国的社会现实。脱口秀表演中的笑话是否应该完全禁止冒犯他人的元素；一个以黑人为主的律师事务所内是否应许有一位白人担当合伙人的角色；政治正确是否被过度滥用，成为了达到个人目的的工具和新时代的文字狱。如果在特朗普时代这些议题因为共同的敌人被束之高阁，那么现在是好好讨论它们的时候了。

是的，没有人会否认问题就在眼前。可是正视问题是一回事，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另一回事。在新的9 3/4法庭成立之后，解决问题的过程颇有着某种喜剧的特质。特立独行的法官大人抛弃了所有荒唐的法律条文，而是依靠更荒唐的摇滚歌曲歌词来进行是非判断。为了保证陪审团没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被告和原告都必须穿上滑稽的动物皮套。电视和网络直播记录着法庭上发生的一切，计分板被放置在显眼的位置，伴随着即兴演奏的音乐被写上得分。最后的裁定不管结果如何，原告和被告都必须紧握着对方的双手说：“我尊重且爱你。”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疯狂的法庭。但讽刺的是，在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之后，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它确实起到了作用。整个9 3/4法庭不过是一个悲伤的玩笑，处处都透露出无奈的叹息和对现实的嘲讽。和9 3/4法庭相比，真实的世界才更加莫名其妙。为什么一个打印店的普通员工仅仅依靠自己的判断就能做出令人信服的裁决？为什么一位老师只因为说了一个有争议的单词就被否定之前所有的成绩？为什么曾经引以为豪的制度会让一个小人拥有最高的权力？为什么在今天的社交网络上到处都充斥着攻击和谩骂？膨胀的自我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中心，自以为是的傲慢才是新的时代精神。好消息是每个人都有了说话的权力，坏消息也是每个人都有了说话的权力。

《傲骨之战》第五季

《傲骨之战》并没有想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不是一部电视剧集能够做到的，也不是应该去做的。它用了戏谑的方式展现了事实的真相，然后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态度，用玩笑嘲讽玩笑，用疯狂对抗疯狂。

每一件事都有代价，疯狂也是如此。本季的末尾，神奇的9 3/4法庭结束了自己短暂的生命。在一场关于南伊利诺伊州独立的案件中，遭遇失败的白人至上主义者们愤怒地将法院变成了废墟。这是1月16日国会山事件地重演。失去了理智的人们呼喊着口号，挥舞着国旗，欺辱着同胞，践踏着国家。等到怒火消退，剩下的依然是一片狼藉。

同时更多类似的个人法庭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角落被建立起来。它们遵循着各自不同的准则，以及居民自治的理念。未来会变得更好么？没人知道。在后特朗普时代这依然是一个分裂的国家，并艰难地在分裂中寻求着共识。

本文首发于深焦公众号 深焦DeepFocus ，文字和图片略有改动。

S5E6，哈哈哈哈，像极了我司的Slack app

只不过slack 我们强迫实名，不可以匿名发布消息

另，大爱这部剧的原因也是，紧贴实事，十分紧凑又inspiring，着实为职场女性提供了很多精神指引。

Diana无助失落时半夜惊醒看到沙发上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仿佛RBG……

那一幕，i’m so touched又伤感